關公廟裡拜拜。大梅難得出門,更未去過那種地方,每每有什麼節日,不管是財神還是七姐神龍王的她都會求一求拜一拜,每次把用來求全家平安父母健康的小紅布縫起來,繡朵梅花,當做自制的平安符放在箱子裡。
父親出遠門,她就會送一個,唐文清便請她給自己縫在衣服角里,這樣不會弄丟,貼身放著也踏實。
唐妙看著即將遠行的父親,突然也很捨不得,才一年多,她就已經完全融入女兒妹妹的這個角色裡,沒有一分一毫的隔閡。
她很大方地摘下自己的小玉兔,送給父親戴。
唐文清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這個是小少爺送給我們桃花的,你要一直戴著,不能隨便送人,知道吧。”
唐妙自然知道,可她不想一直戴著,還想等大一點偷偷去換錢呢。
唐文清因為家裡一堆孩子,妻子身體也沒那麼結實,所以也並不多呆的,跟人說只做到秋收就要回家。人家也知道他家情況,很爽快答應。
這日大梅照舊去小姑那裡,跟她一起繡花。景椿跟著母親下地去,杏兒和景森領著唐妙在奶奶院子的桃樹下挖知了龜。為了防止八甲子(樹剌子)掉下來,杏兒特意把爺爺的大斗笠給唐妙戴上,雖然很熱,頂著很累,唐妙也不敢摘。
王媒婆喜滋滋地從外面進來,一過東廂南山便恭喜道,“唐家嫂子,唐家嫂子,給你道喜了!”
李氏正在幫三媳婦揀草編蒲扇,起身迎出來,“還喜呢,能有什麼喜?”
王媒婆笑得身如擺柳,“喜,大喜呀!”說著拍了拍李氏的肩膀,“大嫂子,我跟你說,你可要請我吃雙份的媒人酒了!”
李氏以為老楊家對文沁的事情又有了轉機,便哼道,“我就一個女兒,雙份可說不上。”
王媒婆笑道,“不是大侄女,是你家老四和大孫女!”說著歡喜地拍掌。
李氏緊鎖眉頭,“大梅?大梅才十歲多點呢!就算提親,少說也得有個六七年吧!”
王媒婆拉著她的手,喜道,“人家就是看上了大梅,說先聘下,送上豐厚的禮錢,讓你們在大梅十六歲前勿應承別人,如果不放心,他們倒是想把大梅娶了去做童養媳呢!”
李氏立刻眉毛一掀,生氣道,“她嬤嬤,你看看你,我們家是養不活孩子的人嗎?還要賣孫女做童養媳?”
王媒婆忙勸道,“莫生氣莫生氣,人家也不是這樣個意思。我跟你說,泉兒頭薛家熟吧。”
地瓜悠悠
李氏點了點頭。
王媒婆又道,“這個薛宗奇家是薛家旁支,雖然是旁支可也有良田三五百呢,跟長房那裡關係也是很好的,時常能得些補貼,薛家有親戚在外面做生意,也能賺外快,這樣的親事,哪裡找去啊!”
李氏越發懷疑,“這麼好的人家,怎麼能找我們大梅?我們家雖然一般,可大梅也是長女,斷然不會去做妾,還是算了吧。”
王媒婆急了,拉扯著李氏,“大嫂子你想哪裡去了。是人家兒子看上你們大梅了,回去死活要讓父母給他訂大梅這門親事,免得以後大梅被人娶走了。”
李氏哼了一聲,“他們還真把自己當老爺了?我們大梅這麼小,他們想幹什麼?他們要娶也得問問人家做父母的同不同意。他們把我們大梅定下,萬一以後他出息成個混混,整天花天酒地,女人一堆,或者又看不上我們大梅了。那不是耽誤我們孩子?毀了我們大梅的名聲?”
王媒婆急忙解釋道,“大嫂子,您想想啊,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沒有什麼先生教能怎麼樣?難道就一定學壞了?何況薛家少爺有老師教導,父母管束也很嚴厲,怎麼想也不會變成個混子就是。”
李氏還是吃不準,“這事你得跟大梅娘和她爹商議,我們現在分了家,我可不管。”
王媒婆見她不鬆口,便暫想緩緩,笑道,“不說大梅,我們說你家老四吧。”
李氏這才面露喜色,“老荊家同意了?”
王媒婆笑得渾身抖著,“自然,自然,老嫂子,有我這張嘴,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氏還是擔心,“我自然相信你的,就是那些使壞的小人,有點讓人防不住。若是又去給俺戳了,怎麼辦?”
王媒婆小聲道,“這個你甭擔心,人老荊家是明理的人,老兩口都通透著呢。而且那姑娘也對你們老四有點意思。那年來咱村看踩高蹺的就看上你們老四啦!我也早就把你家的情況明明白白地跟他們敞開說了,我當日說了,老唐家就這麼個情況,人呢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