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想出怎麼鼓動盧氏,到了晚飯時候盧智卻先把這事兒提了出來。
“娘,你今天給小玉做的零嘴,我到覺得是個稀罕物。”
“呵呵,你小妹嘴刁的很,娘都弄了好幾天才做出來她想要的那個樣子。”
“娘,市上還沒有買這個的,我問過二弟這赤爪後山到是還有不小的一片,而且我看娘做起來這串子也不麻煩,這幾日家中清閒,不如做上一些拿到外面去賣?”
盧氏聽完盧智的話就低頭陷入了沉思,遺玉則在一旁暗歎自己大哥的腦袋太好使,由他主動提出來到是比自己旁敲側擊來的快一些。這個時候家庭手工業佔小民經濟的額外收入的主導地位,大部分小農家庭都是依靠種田織布營生,也有像盧家這樣做些女紅等手藝活賺外快的,其他的就是一些市面上流竄的小商小販了,他們大多是掌握一門製作工藝的,比如她上次逛集市見到的賣自制飴糖和糕點的、賣小孩子玩意兒的、還有賣自制發繩和木簪的等等。
因此見到新鮮玩意兒到也不難聯想到販賣一途上,只是盧智的腦子確實轉的比較快,能夠立刻從糖葫蘆這種新鮮飾物上聯想到商機罷了。
過了好半天,盧氏才抬頭對盧智說道:“你說的不錯,雖然今年家中尚算寬裕但難免以後拮据。明天我要先和你二弟一起去後山看看,如果此事可行我們就早做準備。”
盧俊在一旁聽的懵懵懂懂,到是遺玉也要裝作一副迷茫的表情出來,其實心中早就大大鬆了一口氣。
第二日一早母子兩人就去了後山查探,等回來後盧氏終於拍板準備做這熬糖紅爪的生意。她又同盧智商量了一下具體事宜,吩咐了兩兄弟一些事情後,幾人就分頭行動起來,就連遺玉也爭取到了一份摘山楂的活幹,這下家中半個閒人也無了。
第十二章 冰糖葫蘆
田裡已經播了種,還有些閒雜之事也用不著盧氏整天守著,一家四口這會兒全在家裡忙著別的事情。
遺玉盤了小腿兒坐在院子裡看盧俊削竹籤,這是從後山砍來的老竹,他正在小心把劈開的竹片削的平滑,用作串糖葫蘆用。讓遺玉感到十分好奇的是他手裡那把看起來就很鋒利的巴掌大的小刀,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使用這東西,這把小刀看質地類鐵,刀鋒薄而光滑,刀柄上還刻著細密的花紋,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不過這東西哪來的?
“爹給的。”正低頭認真削木棍的盧俊是這樣順嘴回答她的,不過話剛落就被一旁盧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眼神甚至比那精緻小刀還要鋒利上兩分。
盧俊立馬感覺到一股寒氣衝著自己而來,抬頭就看見自己大哥那凌厲的眼神,這才察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臉上唰地一下變白後連忙回頭去看裡屋,直到確定盧氏還在灶房裡面洗山楂後才鬆了一口氣,但回頭又對上了自家小妹一對亮晶晶的眼珠子,不由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說:“啊、這...這是...這是別人爹給的,對、這是別人爹給的!”
事實證明腦袋和力氣成反比的盧俊確實不是一個會撒謊的小孩子,遺玉要想裝成相信他話的樣子實在是項技術活,在這個一把菜刀普通人家都買不起的年代,誰的爹會送給別人兒子這麼一把做工精美的鑲紋小刀?這個爹不是太有錢就是腦袋被門給夾了。
遺玉糾結了一下,還是放過了她可憐的二哥,到不是因為她不好奇,她實在是好奇死了,但表達自己好奇心的前提是能夠經得起對面盧家大哥冷到極點的眼刀削片的,雖是針對盧俊,卻難免殃及了她這條池魚。
“二弟,不要對小妹說些奇怪的話,知道嗎?”盧智終於停止了對自己弟弟的精神壓迫,淡淡開口說道。
“知道了。”盧俊得到特赦,連忙點頭。
遺玉心中有些遺憾,還是沒能打聽出一點兒她死去那個爹的事情。這個家對於他們三兄妹的那個死去的老爹是有一種禁忌存在的,照理說,作為孃親的盧氏應該經常對孩子們回憶講述他們父親生前的事情才對,可是盧氏從來都沒有提過她前夫的事情,就連她偶爾旁敲側擊一下腦袋比較直的盧俊卻都是以對方守口如瓶告終。
雖然就她的情況來說,這麼大點的孩子不提爹很不正常,以前腦袋痴呆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清醒了也從來不鬧著問爹的事就有些不合常理了,但她還是不準備在盧氏面前提起那個大概早就投胎轉世的有緣無份的爹爹,因為從各種推斷上來看,對於盧氏來說和那個爹有關的事絕對不算是什麼快樂的回憶,甚至是痛苦的,她一點都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好奇讓這個疼她愛她的女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