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斷羅綵球會暈,是因為《我的抗日》和《狂潮》全程都存在著失真。
電腦遊戲終歸是虛擬產物。既然是虛擬的,就必然會有失真。每個人對失真的容忍程度也完全不同。
就好像戴眼鏡一樣。有的人眼鏡上沾了一點點灰都受不了。有的人卻可以若無其事地戴著全是油汙的眼鏡,髒了隨便用衣服擦擦就行。
羅綵球洗過臉回來後,很不好意思地低頭說:“對不起啊,我真的想忍住的。”
“不怪你。”王不負說。
羅綵球本來就暈這遊戲,還死盯著看了快二十分鐘,別說她,誰都受不了。
假如讓王不負吃飽了去玩《極度恐慌2》,不用玩二十分鐘,保證能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這種生理性的厭惡感,是難以靠意志力剋制的。
王不負沒法玩,不代表《極度恐慌2》不是好遊戲。同樣,讓羅綵球難以忍受的《我的抗日》第二章,也不見得就是渣作。
關鍵是,《我的抗日》為什麼會讓羅綵球厭惡呢?
搞清這個,遊戲的受眾群體就更廣了。
“綵球。你來。我開個新遊戲,你看下。這次要是頭暈,一開始就得告訴我。”王不負說。等羅綵球依言來到身旁,於是點開了《反恐精英》。
《反恐精英》和《我的抗日》出自同門。等於是用同一個鍋、同樣的火,所炒出來的兩盤菜。羅綵球會討厭《反恐精英》麼?
王不負才進入遊戲,想起一事,趕緊把遊戲退了。飛快地點開資料夾,把初始的面板檔案重新覆蓋進去。不然進了遊戲,羅綵球和夏瓷看到她們的摸樣出現在遊戲裡,就太尷尬了。
羅綵球不知道王不負把檔案拖來拽去地做什麼。看得很困惑。
等王不負還原了所有角色面板。這才重新進入遊戲,進了匹配。
“不知道為什麼,這遊戲就還好,只是腦袋會有點漲。”羅綵球一直看著。如實說道。
“你這樣也不噁心?”王不負亂晃滑鼠。鏡頭到處轉來轉去。
“不噁心啊。”羅綵球如實說。
“真不噁心?”王不負用力亂晃滑鼠。
“真不噁心。”羅綵球笑出來了。王不負右手握著滑鼠。在桌子上亂搓,樣子有些可樂。
“哦……”王不負點了點頭。
明白了。《反恐精英》在中國那麼火爆、風行十年之久。就算他重來一次,《反恐精英》也有著最多的玩家數量。光出售《反恐精英》賺的錢。就抵消了四座資料中心的投入。
這麼火爆,除了遊戲的本身的質量,有更多玩家能玩這遊戲時頭不暈,可能也是重要的原因。
他目前還在匹配戰中,在遊戲裡打了個“抱歉,有急事”,然後退了遊戲。再進來時他也要打一小時的懲罰局。不過現在要帶兩個小女孩去吃飯,這可比玩遊戲更重要。
“走吧,我們去吃飯。”王不負說著。邊走腦中邊在想,《反恐精英》和《我的抗日》之間的差距。
兩款遊戲最佳化得都差不多,射擊時移動準星,螢幕都不會產生粘滯感。
《反恐精英》中沒有什麼複雜色彩的對比,雖然有手電筒的功能,但幾乎用不著玩家開啟。遊戲裡也沒什麼一驚一乍的動作,所以不會突然出現急速的視覺變化,讓玩家無法反應。
《我的抗日》就不一樣。遊戲中有很多主角自動的動作。比如說之前所見,主角用刀捅死從帳篷中出來的日本兵,那個瞬間的鏡頭會晃動震盪。羅綵球當然感覺暈。
慢慢來吧。王不負覺得這東西沒法急在一時,但他肯定要在這方面有所積累。假如以後做出一款遊戲來,結果光是畫面,就讓玩家玩吐了,那什麼質量、劇情、玩法,都是假的。
三人今天去新開的一家巴西烤肉店吃飯。廚師真的來自巴西,烤肉味道很好。
羅綵球卻胃口不佳,剛才看遊戲難受勁仍沒過去,而且她也在分神琢摩那兩款遊戲的區別。
為什麼去年玩《狂潮》,剛才看《我的抗日》,都會頭暈。《反恐精英》卻不會呢?
還有,為什麼剛才一直堅持著看《我的抗日》,都快忍到結束了,卻在視角移動到地面時功虧一簣?回想起來,那畫面也沒什麼啊。就幾具日軍屍體,木製的卡車載重板而已。
羅綵球對那個瞬間的感覺很清楚,本就昏昏沉沉了,看到那畫面後,頓時好像炸了毛一樣。渾身都不舒服。
為什麼呢?假如她能把這個問題弄明白,就幫了王不負一個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