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週圍空空蕩蕩沒有人回應,似荒山野嶺一般,寒風嗖嗖吹過凍徹肌骨,就連那些看守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這一個猶如人間寒獄的地方,哪有人願意多呆幾分?
卓鴻遠已聲嘶力竭,從昨天到現在他滴水未進,加上他內傷未愈,還有寒冷和飢餓的折磨,他早已身心疲憊。
可即便這樣,他也寧可就這樣站著,死也不肯躺下去。
外邊陰沉沉的,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他不止一次的抬頭仰望,可是就連一顆微弱的星光也看不到,在那不到一尺寬的視窗上,只有三根拇指般粗的鐵柵,連鳥兒都很難飛出去。
卓鴻遠顫抖著坐下緊咬牙關,困獸一般苟延殘喘,外邊忽然發覺有人在敲他頭頂小窗上的鐵柵,“是卓公子嗎?”
卓鴻遠以為是幻覺,旋即抬起頭,就看到一張陌生年輕人的臉。
卓鴻遠暗淡的眼神一下子閃出剛亮,他猛然起身,拍著大鐵門大叫:“是我!快開門,放我出去!”
“噓!”那年輕人手指放在唇角,示意他安靜下來,又看了看四下無人這才悄聲說道:“抱歉,卓公子,可惜在下也沒有開門的鑰匙…”
“你認識我?”卓鴻遠奇道。
那年輕人笑了笑,“一面之緣!”
“哦?”卓鴻遠抬眼看了看,卻如過往雲煙腦海中半點印象也沒有,那年輕人笑道,“公子不記得在下那是正常不過,不過那日在下可對公子的身手過目不忘!”
卓鴻遠更是茫然,年輕人呵呵一笑又說道,“那日豐源樓,公子一招擊退祝家三雄,令其聞風喪膽,公子的武功在下是歎為觀止!”
卓鴻遠隱約似乎有點印象卻又記不清楚,普天之下能讓他過目不忘的人著實不多。
忽然間,他的胃又開始一陣抽搐,難受得幾乎忍不住要嘔吐,他俯下身盡力不讓腹內的東西吐出來,事實上也根本沒東西可以吐出來,他的胃中早已空空如也。
卓鴻遠一陣乾嘔過後,一種靈魂出竅要死不得活的感覺。
莫名地,竟然飄來一陣誘人的香味!
卓鴻遠一抬頭,從天窗的鐵柵欄格子中伸進一個荷包包著的東西,那香味正是從中散發出的,卓鴻遠略顯一愣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喝道,“滾開!回去告訴那姓柳的,小爺就是餓死也不會透漏出一招半式,讓他就死了這條心吧!”
“卓公子多慮了,放心吧,我不是龍虎寨的人!”那年輕人倒是笑了,又揚了揚手中荷包,“你真的不吃?”
卓鴻遠冷哼一聲,側過頭不去看它,心中更是將信將疑,心道這小賊當真可惡,定是那賊匪頭子派來的臥底,用食物利誘與我,呸!將你方爺看成了什麼人!
那年輕人見他不為所動又揚了揚手中的荷包,“卓公子你還是看看吧,這好東西放冷了可是沒有味道了!”
卓鴻遠暗自嚥了下口水,嘴上罵道,“滾開!你這腌臢小賊這等伎倆如何能瞞的住小爺?既然你不是龍虎寨的人,你又何至於在此?你我素不相識,你又因何要幫我?告訴你家主子,趁早別來打小爺的主意!”
那年輕人見他大義凜然不為所動,不由得搖了搖頭,嘆道:“卓公子何等明眼之人,怎地也如此固執?你是不是怕有人在食物中下毒?”
年輕人自己也笑了,遂開啟了荷包,頓時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原來那荷包嚴嚴實實包裹著半隻烤雞,濃香撲鼻。
卓鴻遠故意看也不看,年輕人兀自扯下一大塊肉塞在口中咀嚼起來,又啃了幾口,邊吃便讚道:“不錯!肉嫩皮酥,想不到這龍虎寨竟然還有這樣手藝高超的廚子!”
卓鴻遠不為所動,年輕人抬眼看了看,將剩下的小半隻雞遞了過來,笑道:“人是鐵飯是鋼,公子縱然志氣再高,那也該先填飽肚子,活著出去比什麼都強!你真不吃?等下可真的沒你的了!”
話音未落,卓鴻遠一把奪過剩下的小半隻燒雞,一陣狼吞虎嚥風捲殘雲就吃得乾乾淨淨,甚至連雞骨頭渣子也不留。
年輕人又笑了,從視窗又遞進來一壺酒,“正宗的紹興女兒紅,給公子暖暖身子!”
卓鴻遠開了蓋子,頓覺酒香撲鼻泌人心扉,相較之下自己以往喝的數不盡的美酒佳餚當真也算不了什麼。
他只是嗅了一嗅並不品嚐,回頭朝那年輕人問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方某與兄臺非親非故,兄臺好酒好肉的招待在下,無功不受祿,能否告知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