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不要叫我什麼霍夫人了,叫我弄晚吧,反正我們差不了幾歲,我也叫你的名字,如何呢,皎皎?”
弄晚說得認真,最後還漾開一抹淺笑等著她回答,皎皎則一臉受寵若驚的看著她,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為門名千金都自視甚高,也一定非常瞧不起她們這些墮落於娼門之中,靠男人度日的女子,沒想到花弄晚會這樣坦率可愛。
“皎皎姑娘,您的信。”一名樣貌機靈的丫環拿了封信進來,看了弄晚一眼,壓低了聲音,不安地道:“是您盼了許久,從邊關來的信,所以奴婢就先拿來給您了,姑娘的貴客不會見怪吧?”
“不會,你做的很好!”皎皎連忙吩咐丫環,“快去替我請歐陽先生來看信!要是他沒空的話,就說我加雙倍的錢給他,要他無論如何都先撥空來我這兒……”
弄晚走過去,輕鬆的抽拿走皎皎手中的信紙,微微笑道:“何必這麼麻煩?我來替你看信吧。”
看她著急的模樣,這一定是封很重要的信。
何皎皎一怔,“你識字?”
她是半路出家的藝妓,在邊關因家境困苦,根本沒機會上學堂,直到進了天香樓才開始學些基本的才藝,毫無基礎的她,習字對她來說簡直是畢生最痛苦的事。
弄晚自我嘲解的笑了笑。“我與你恰恰相反,琴棋畫都一竅不通,只有認字難不倒我。”
“真好。”何皎皎豔羨地道:“我們這裡的姑娘沒有一個識字的,嬤嬤情願絞盡腦汁的逼大家學些新曲兒和新舞來討好客人,就是不肯請老師來教我們認字,大概是怕我們識了字,就不願待在青樓裡了。”
弄晚異想天開地亮起了雙眸。“你們想習字嗎?我可以教你們!”
近來她的日子正好過得有點乏味,如果能到天香樓來教這些姑娘們識字,未嘗不是美事一樁哪。
何皎皎瞪大了眼睛,不敢苟同她的提議。
她說的是真的還假的?她可是將軍夫人哪!
弄晚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始在天香樓裡教姑娘們識字,她開班授課,分文不取,陣仗越來越大,連隔壁巷弄怡春院的姑娘們也跑來習字。
成就感讓她忘了該好好掩飾可疑的行跡,三天兩頭就在將軍府失蹤也日漸引起霍東潛的注意。
“你又上哪裡去了?”霍東潛在花園裡攔截到行色匆匆的小妻子,她帶著一隻包袱,神態有點疲憊,但雙眸卻顯得益加清亮有神。
“我……我回家看我爹!”弄晚沒想到該在校兵場的夫君會出現在府邸裡,連忙找了個理由搪塞。
為了怕引人注意,她不好著女裝進出天香樓,於是每回都是帶了男裝出府去換,才會包袱這麼大一個。
“只是回去走走,何必帶個這麼大的包袱?”他繼續逼問,一點放鬆的意思都沒有。
“哈——這個嘛……這是一、兩套新衣裳啦,是我爹新買給我的!”
為了怕他繼續追問會露出馬腳,弄晚隨即誇張的打了個大呵欠。“哦,我累了,我要先回房睡一覺,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了,就這樣。”
霍東潛狐疑的盯著前方那個三步並作兩步跳離開的嬌小身影,他覺得不對勁。非常、非常不對勁!
花府距離將軍府不過三條街,再說她出入有轎子接送,回一趟孃家有這麼累嗎?
弄晚的教書生涯過得不亦樂乎,只除了隨時要擔心會被霍東潛抓包之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倒是近幾日皎皎的心事重重令她頗為掛心,課也上得心不在焉,甚至今天沒有來習字,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皎皎!”弄晚趁教字告一段落的休息時間,跑到何皎皎的閨房找她。
房裡,何皎皎靜靜的坐在窗前冥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相當苦惱。
“你怎麼了?怎麼連課也不來上了呢?”弄晚趨前端詳著她。“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不妨說給我聽聽。”
“我告訴你,你可別笑我。”何皎皎咬著下唇,俏臉微微泛紅。“有個人想……想為我贖身。”
弄晚瞪大了明眸,“真的嗎?這太好了!”她忍不住興奮的抱住了何皎皎,替她感到高興。
“可是我還在考慮。”
弄晚揚起眉梢。“考慮什麼?”
她不明白,風塵裡的女子不都盼望有良人可以帶她們離開火坑嗎?為何皎皎反而如此遲疑?
何皎皎忐忑地道:“或許是上一回的幸福走得太急了,我怕抓不住屬於我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