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不過,不是現在。”裴冷築臉上仍是那抹淡淡的笑容,但是語氣中的自信卻不容抹殺。
“你倒是自信得緊,不過卻也聰明,阿月現在需要時間冷靜,我老是說她太沉不住氣,但是對像她這種年紀的姑娘家來說,這是可以原諒的,不是嗎?”說到這裡,老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那冷築就打擾了。”
裴冷築遵從老人的話輕輕的推開了木屋的門,一踏入屋中,訝異的發現,這木屋比從外面看起來的大上許多,雖然簡陋,卻也乾淨而整潔,最重要的是這屋中琳琅滿目的樂器,大至鍾、磐、鼓、篌,小至壎、貝、葉、,無一不有,讓人恍若進入另一個空間。
“這兒的樂器都是當今少見的上上之選,以孟冬月的名號,任何一樣都可以要價千萬。”等著裴冷築─一賞玩全數的樂器後,老人突然開口說。裴冷築的眼光被老人的聲音拉回,轉向趟在床上,看起來雙眼已瞎的老太婆身上,那老人家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瘦骨鱗峋而且垂垂老矣,但是以她分明的五官,看得出年輕時必也是風華絕麗的佳人。
“以這兒樂器的價值,你們大可不必住在這樣的地方。”裴冷築以他多年從商的眼光看起來,隨便一把名器,都夠尋常人家過個一輩子了。
“那是好長的一段故事了。”老人感慨的說著。
那雙無神的眼眸讓人看不出她的心事,但裴冷築可以感覺到老人的心思已飄得好遠,該是過往的那一段記憶吧!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過去,更何況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她的過去和回憶絕不在少數,裴冷築知道這一刻老人是屬於她自己的,在她心中的那一個世界是他人無法涉足的,所以他選擇了靜候,任她靜靜憑弔她的回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一輩子,記憶是沒有時間長短可言的,這時老人終於回過神,也發現了屋中的靜默,“我實在是太失禮了。”
“不。”裴冷築瞭解的說。他能體會這樣突然掉入往昔的感覺,他不也常常在觸景傷情的時候,幾次夢迴過往。
“你不想問我在想什麼?”老人好奇的問。
“如果您覺得晚輩能聽,前輩自會道來,反之又何必多言?”
裴冷築的原則一向是不強求,一切隨緣,當來則來,該走則走。
“你是一個懂得別人傷痛的人。”
“或許一樣是受過傷的人比較能夠了解那樣的疼痛吧!”裴冷築淡淡的說。
人人都說他灑脫,每每□慕他的率性淡然,可是又有誰能瞭解他是經歷過什麼樣的心理變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換得這般的雲淡風輕?
“你不是尋常人家的於弟,想你出口成章而溫文,又懂琴音聲律,態度不亢不卑,不知你成家了沒?”老人突然又轉了個話題。
“緣份自是天定,冷築至今仍未娶妻。”裴冷築倒也不以為意,實話實說。
“這樣啊!”老人家點點頭,也沒有接下什麼話,只是突然的話題又轉了開來,“你是如何知道阿月才是真正操琴的孟冬月?又如何得知阿月便是那玉笛子?”
“因為琴音太有力,以婆婆您的聲音,似乎不可能奏出這般的樂聲。至於玉笛子的身份,是因她身上的香味,她長年操琴,身上必留下特殊檀香之味,和上次晚輩與之交手時一同,放冷築大膽斷定。”裴冷築解釋出他的猜測。
“你和阿月交手過?”老人似乎有些吃驚,旋即又想起了什麼,“大約在何時?”
“約有一旬的光景了。”
“一旬……這就難怪了。”老人心中的疑惑似乎有了解答。
“不過晚輩尚有一事不解,還望婆婆解惑。”
“什麼話,你問吧!”
“以她的年紀,約十幾二十出頭,可是孟冬月之天下第一巧手之名流傳已久,似乎不太可能是同一人。”裴冷築提出這中間他唯一找不出合理解釋的一點。
“你真的是非常聰明。沒錯!真正闖出名號的孟冬月是我,阿月是我的孫女兒,這些年我的身體大不如從前,而阿月已然青出於藍,所以這些年世上的名器多是出於她之手。”
“那她的真名是?”
“羽音,很美的名字吧!”嬤嬤的聲音充滿了憐惜,似乎對這久不曾呼喚的名字充滿了感情。
“禮月令有云,孟冬之月其音羽,想來您的兒子亦是以此起名。”裴冷築也不禁暗暗為此一悅耳而具深意的名字暗歎。
“你真的是很敏銳,或許你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