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飛,像是練家子。周白馬想了想便明白過來了,這人恐怕是鳳臨淵留在李元熙身邊的探子吧?
李元熙知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呢?如果李元熙是名女子,那麼她顯見是知道的。如果李元熙是男子,……周白馬不願意接受這個可能。
不能再這樣兀自猜測了,一定要查清楚對方是男是女才行。想到這裡,周白馬又再次走進小巷之中。
王府的圍牆雖然高,但是也不是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周白馬視察了一會兒,便找到了落腳單。他站在圍牆下聽了聽聲,確定了裡面沒有人經過牆下,才飛身上牆,跳進了王府後院。
周白馬沒有來過,只能慢慢摸索,他藝高人膽大,迎面發現有人過來,不退反進,隱在周圍偷聽那些人的對話,被他誤打誤撞地聽到兩個小廝的對話,原來他們正是李元熙的小廝,正要將熱水送到李元熙房間。
周白馬打了個突,這送熱水還能有啥?不就是沐浴嗎?正巧是想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周白馬坐在樹上看著那兩名小廝提著水桶慢悠悠地過去,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熱辣辣的。不禁呆了一呆。這一呆,小廝拐了個彎不見了蹤影,他也來不及顧慮這許多,連忙跳下樹追了過去。
臨近冬季,天色黑得很快,藉著夜色周白馬在王府內走動,如入無人之地。很快便找到了兩名小廝的身影,尾隨著他們進了晞園。小廝在一處房門前停下,正在敲門,周白馬就隱匿在不遠處庭院的樹影下,過了一陣,房門開了。
小廝將水桶提進房間,周白馬看著合上的門不敢上前。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水聲,又等了一陣,在他幾乎以為這兩個小廝是要留下來服侍李元熙沐浴時,那兩名小廝居然推門走了出來。周白馬凝神一聽,裡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等到那兩名小廝離開了好遠,周白馬正要從樹影下走出來,這時忽然聽見房內一陣腳步聲來到門邊,他立時止住動作。“咔噠”一聲,屋內的人落了門閂。他忍不住眉毛揚了揚,從樹影下走了出來,借力躍上了屋頂。
周白馬貓身蹲在屋頂上,伸手將幾塊瓦片取了下來。窟窿內透來柔和的燭光,他的心臟猛跳不止,他心想:這可是第一次做這種齷齪的事啊,但願我偷看的人是個女子。
周白馬一面想著,一面往下看去。這個位置選得不錯,正好可以看見底下的浴桶,李元熙披著頭髮站在浴桶旁,身上只穿了褻衣。李元熙解開褻衣的衣結,褪去褻衣,她頭上的周白馬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褻衣褪去,露出光。裸的香肩,周白馬瞪了瞪眼睛,褻衣的裡面還穿了一件衣服——不,不是衣服,那應該稱之為“束胸”。此時此刻,李元熙手上沒有停頓,緩緩解下束胸。
周白馬只覺得頭腦鬧哄哄的,一陣燥熱從腰下那個已經不聽使喚的地方直湧上頭,他憋了個臉通紅,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鼻間有些溼潤,他還不覺得怎麼樣,只是動了動鼻翼,繼續往下觀望。這一望便嚇了一跳,便見李元熙停了手摸了摸手背,然後抬起頭來——
一剎那間,簷上簷下,四目相投。
第九十一章、四目相投
畫舫湖上游,隔岸傳來遠處笙歌陣陣,放眼望去,岸上華燈綻彩、鮮衣怒馬,彷彿世人皆是歡樂常喜,沒有一絲淒涼哀愁。一艘小船靠上了畫舫,上面一人縱身躍上甲板,也不理船上眾人譁然,一徑走進艙內,來到坐於酒席主位的男子面前,單膝跪下。
“屬下見過主子。”
酒席上的男子兀自斟酒,看也不看跪在他面前的人一眼。他身旁的女子揮了揮手,眾女魚貫而出。最後那女子看了跪著的人一眼,笑眯眯地道:“許多日未見,君彥別來無恙?看樣子,你不會是把事情辦砸了吧?嘻嘻,小傻蛋,爺在生氣呢,還不快些請罪。”
跪著的人正是馮君彥,他聞言愣了一愣,正要開口請罪。這時頭頂上傳來鳳臨淵的聲音。
“倒是你,多日未見,比以前更多嘴了。快滾吧,礙事。”鳳臨淵放下酒壺道。
說話的女子道:“那月香告退了。”說著她朝馮君彥拋了個媚眼兒,出了房間。
馮君彥不知道鳳臨淵是否在生氣,不過聽他剛才訓斥月香的語氣,倒是不見有多生氣,於是道:“主子這麼急召屬下回來所為何事?”
鳳臨淵審視了他好一會兒,才道:“李元熙……以往我沒有明確告知,但今日我確切的告訴你,她將會是你的主母,從今以後,你除了要將她的一切訊息及時傳送回來之外,還要擔負起她的安全責任。若她有什麼閃失,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