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張東,結果悲催地發現,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辣椒。
看到林小竹下刀之後,砧板上仍是肉片,圍觀的孩子們一陣訝然,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難道一夜功夫,林小竹就練了很高明的刀功,能把肉片切成很薄很薄的不成?”
“我實在看不出,今天她切的肉片,跟昨天的有什麼不同。”
“跟昨天一樣,那還切什麼切?她這不是自已找罵麼?”
周玉春最沉不住氣,聽得大家如此議論,扯了扯蘇小舒的袖子:“林小竹不是說她想出了方法嗎?怎麼切的還跟昨天一樣?”
蘇小舒搖搖頭,眼睛緊緊地盯著林小竹手下的刀,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夏山的反應卻跟他們不同。他的眼睛,不是盯著林小竹手下的刀,而是專盯著馬教習。他總覺得,林小竹既然說她想出了方法,而且此時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她這樣切,自有她的道理。別人非議,只是因為他們不明白。他們不明白沒關係,關鍵是馬教習是什麼樣的反應。
而跟夏山同樣盯著馬教習臉色的,還有吳平強。從深山裡出來在野外過的第一夜,林小竹當眾指出袁林所犯的錯誤,還親手給袁天野煮了弱,吳平強就已把她當成了主要的競爭對手。昨晚林小竹的表現,他的這種念頭更勝當日。今早聽吳彩雲說林小竹想出了問題的答案,他就把馬教習所出的難題想了又想,至今沒有一點頭緒。
所以最一開始,見林小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而且問過馬教習再下刀,跟昨日大不相同,他便有些挫敗,感覺自己又輸了一回。而這時見到馬教習看了林小竹刀下的肉片,臉色仍是那麼的難看,他的心裡又放鬆了下來——林小竹想出來的方法,看來不一定正確。
大家正議論間,馬教習嘴裡又冷冷地道:“蘿蔔絲炒肉。”
林小竹刀下一滯,心裡頓時放鬆下來。她就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確的。
刀功,不僅僅是指把蘿蔔絲切成細絲這種功夫,而應該是根據不同的菜餚的需要,把食材切成不同的形狀。無論肉片切得是否薄得透明,肉絲是否成絲均勻,這不重要。因為這些功夫,是可以下苦功去練的。但做事是否舉一反三,是否肯動腦筋去思考,才是優秀的廚子所具備的條件。
昨天馬教習給她一塊肉,她問都不問,想當然地直接把肉切成了片狀,還認為自己切的很不錯。馬教習自然對她這樣的學徒不滿意,想要敲打她,也就不足為奇了。
她把肉片放到旁邊的一個盤子裡,這才再次切肉片,然後把肉片切成絲。
而這一回,大家都安靜下來,不再議論,擰著眉頭思索:同樣的肉塊,林小竹同樣把它切成肉片,馬教習為什麼不說不對,而又發出了一個新的指令。很顯然,她現在所做的,應該就是對的吧?只是,馬教習的臉色為什麼還是那麼難看?
冷眼看林小竹把肉片切成肉絲,馬教習又下了一個指令:“紅燒肉。”
“啊?”林小竹抬起頭來,看向馬教習,然後又低下頭認真地看了手裡的肉塊一眼,道,“這是豬裡脊,並不適合做紅燒肉。”
馬教習卻不說話,臉色更加沉鬱,眼睛盯著林小竹,冷冰冰地又重複了一遍:“紅燒肉。”
林小竹抬起眼睛,靜靜地看了馬教習一眼,然後放下刀,對他施了一禮:“對不起,馬教習。這塊肉,並不適合做紅燒肉,恕我不能聽從您的指令。”
只安靜了一會兒的孩子們,又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今天第一節食材課,俞教習就給大家講了豬身上各個部位的肉的特點及適宜做的菜餚。大家都清楚地記得,俞教習講過,裡脊肉,就是是脊骨下面的一條與大排骨相連的瘦肉。因肉中無筋,是豬肉中最嫩的肉,可切片、切絲、切丁,炸、熘、炒、爆都是最好的。而五花肉,則是肋條部位肘骨的肉,一層肥肉、一層瘦肉互相夾雜,適合紅燒、白燉和做粉蒸肉。
雖然只上了一節課,但袁天野買來的這些孩子就沒有一個是笨的。大家自然看得出來,林小竹手上的那塊肉,就是早上俞教習拿給他們看過的裡脊肉。很顯然,馬教習說要做紅燒肉,是不適合的。
蘇小舒和夏山眉頭緊鎖。他們並不知道俞教習明明知道這塊肉不適合做紅燒,卻仍然堅持要林小竹切成紅燒肉的樣子,是個什麼意思。但林小竹本來就得罪了馬教習,今天可是誠心來賠罪的,現在這樣死撐著,就是不依著馬教習的意思去做,豈不是更惹惱了他?要是這麼僵下去,林小竹以後的刀功課,莫不是又上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