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一道低磁的男聲。
“已經一千年了,不知今日登門何事兒?”
夜獨舞微微揚袖,化去了那挾著入骨寒意的冷風,同時輕輕笑了笑,“沒有事兒,就不能來了嗎?”
隨著夜獨舞緩緩的步伐,隱隱的便可看見遮水夜瞳下面的寒玉床上面橫躺著一個只著了一件外衫的年輕男子,正伸手剝著花生,然後彈進口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與隨意。
在一旁坐了下來,夜獨舞看著寧鳶那隨性的樣子,很自然的伸手從一旁的盤子中也拿出花生剝了起來。
看著盤子中的花生,一粒一粒的減少,寧鳶這才一伸腿,坐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水壺對著嘴便咕咕的灌了起來。
在他覺得終於喝飽了之後,這才抬眼看向夜獨舞。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未曾問過你,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南星去北域。”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剝著手中的花生,夜獨舞看著他那泛著冷寒的眼眸,總是泛著柔軟淺笑的臉上卻在一瞬間變得鐵青了起來,“你還提那事做什麼。”
挑高了眉,寧鳶看著夜獨舞那難得一見的冷凝表情,卻是嘴角微諷的一伸手,搛住夜獨舞的那正剝著花生的纖手,“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提就是了。”
夜獨舞離開三日後,一向喜歡戲弄鷹飛戲弄得很上癮的菡萏,卻一反常態的坐在遮紗涼亭中發起呆來了。
正與唐秋離並行的蘇錦鏽卻不由的伸手扯了扯唐秋離的衣角,伸手指了指那坐在水邊沉思的晚塵與望著他既想靠近,卻又離了一步遠的蝶鳳,“有沒有發覺,他們都很不對勁。”
唐秋離掃過發著呆的晚塵,再看著提不起精神的菡萏,再想著一直悶在書房中不出來的鷹飛,猛然間迎上了蘇錦鏽那雙泛著疑問的眼,心中一震,“公子離開了三天,卻好似離了三年那麼久的讓人受不了。”
原來,公子就是他們生活的中心,一旦公子離開了,所有的人都彷彿是失了主心骨一般的失去了生機。
放下手中的筆,習慣性的抬頭望向了門邊,可是夜獨舞那泛著柔軟淺笑的白色身影卻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鷹飛坐在椅子上面,看著桌上面那早已堆得厚厚一層的字貼,卻不知為何,這心裡面突然間空得厲害,也失落得厲害。
“……等我。”
耳邊的聲音彷彿會催眠一般的讓鷹飛失神了起來。
夜獨舞看著眼前的棋盤與坐在對面正擰著眉頭的寧鳶,卻是一點也不急的輕輕飲著手中的清茶。
伸手一撥眼前的棋盤,只見亂飛的黑白子被夜獨舞一揚袖間分別收攏好,寧鳶側躺著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
“陪我一千年,我就放你離開,如何?”當真以為,就這樣便會讓自己厭煩了他嗎?他還沒有真正的發覺自己在這寒水之中熬了千餘年的耐心啊。
夜獨舞輕輕的吹開茶湯上面浮著的茶葉,輕輕的抿了一口,“我辦不到。”家裡還有一個人可是一直在等著他回去呢,自己怎麼能在這兒與他耗上一千年,那根本就不可能嘛。
伸手一挑夜獨舞那尖俏的下巴,寧鳶原本泛著怒色的臉上卻在一瞬間變得好轉了起來,“若是不這樣,也好辦。”
微微揚眉,夜獨舞別開他那輕挑的手指,又抿了一口清茶,“說來聽聽?”
身子輕輕一動,寧鳶瞬間便環在夜獨舞的腰身上面,“如若我解開你身上的禁制,你想會如何?”
微微一笑,夜獨舞反手探袖拍開了寧鳶那一雙不太老實的手上,“解開這裡的禁制無緊,可這天下洪荒,卻非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後果。”
看著夜獨舞那可傾城的豔魅一笑,寧鳶卻在身後有些探究的凝視著他,“你變了,真的變得好多,變得都讓我彷彿看到另外一個人了。”
泛著笑意的眼前輕輕掠過鷹飛那帶著羞意的緋紅臉頰,夜獨舞唇邊的笑意更是添了幾分真實,“變了又怎樣,這又有什麼不好呢。”
揉了揉自己被夜獨舞拍紅的手,寧鳶站了起來,“沒什麼不好,只是這千年一劫,是要你靈滅,還是要他魂傷,你說哪樣會更好一些呢?”
058——一朝情動
輕輕轉著手中的茶杯,看著那微微輕蕩的水紋,夜獨舞挑起的眉角微微一動,浮出的笑容卻是更加的柔和與甜美。
“寧鳶,你當真是不夠了解我啊。”
身形一轉,寧鳶低頭看向了那坐在寒玉床上翹著二朗腿,手中捧著暖茶,顯得悠然無比的夜獨舞,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