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也隨著江上緩緩來風微微飄蕩……
唐秋離,沒有收回自己望向迷霧的視線,只是負著的雙手移到身前,按在船弦之上,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些,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錦鏽,你有沒有感覺到,公子變了……”
輕輕噘起嘴,蘇錦鏽眼前浮起了幾日前,當自己心懷忐忑的出現在夜獨舞面前的時候,一向對他們幾人都無比嚴格的夜獨舞竟然會那麼輕易的便饒過總是泛著迷糊,不斷惹禍的自己,“……我也不知道,不過,就是覺得公子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呵呵……是什麼人在背後說公子的壞話?”伴著若隱若現的迷霧,一道淡雅溫和中浮著讓人心神寧靜安適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聞言,蘇錦鏽連忙從坐著的船弦上面跳了下來,衝到了秦渺煙的面前,笑得有些討喜的臉上浮著如孩童一般的撒嬌味道,“閣主,你聽錯了啦,錦鏽怎麼敢說公子的壞話呢,錦鏽是在和這個木頭閒聊,錦鏽都已經好久沒有到過南星了,都不知道如今南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與此同時唐秋離卻是神態無比恭敬的躬身一禮,“秋離見過閣主。”
“……就你這小鬼頭最會說話。”
伸手輕輕的撫上蘇錦鏽的髮際,秦渺煙迎上了唐秋離向自己微微一禮的身子,淺笑宴宴的輕輕頷首,“怎麼……有心事?”
輕輕搖頭,唐秋離並沒有言語。
微彎的唇邊漾起的淺笑中浮著一抹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溫柔,秦渺煙看著這個幾乎是被自己帶大的孩子,卻沒有點破,只是同樣的站到了他的一旁,望向了被濃濃迷霧籠罩著的寒水。
“此去南星乃公子決意,你和錦鏽就不要妄加猜測了,免得惱了公子。”
“是。”
雖然此時秦渺煙的容顏早已恢復過往,可是面對他,唐秋離卻從來沒有失了自己的禮數,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行師徒之禮,可是打從他懂事之後,就清楚的知曉,他手中的利劍飲血乃是秦渺煙此生最愛的寶劍,當年,秦渺煙不僅把飲血送給了他,更是把烈陽劍法絲毫無保留的傳給了他,秦渺煙這個男人是除了夜獨舞之外,另一個值得他去尊敬的男人。
太陽慢慢的跳出厚厚雲層,迷霧漫漫的寒水上淺淺的可以望見四外的遼闊水面,秦渺煙那迎風而起的身形中溢位的絕世風華,就猶如仙子落凡塵一般的絕美而不真實。
可是望向遠處的一雙眼眸中卻是淺淺的失了焦,南星,那個自己無論如何都想再去看一次,可是十五年來卻不曾踏上一步的地方,究竟會如何的迎接自己呢……
晚塵趴坐在船窗之前,透過那扇半遮著的紗簾,同樣的望向了迷霧漸漸散去的寒水,不遠處,夜獨舞正睡得正熟,這幾日,也許是心神有些不寧,所以,一夜沒有睡意的夜獨舞,此時才沉沉的睡著了。
晚塵看到了秦渺煙與唐秋離,蘇錦鏽三人站在船前的隱隱約約身影,可是卻沒有動,手中捧著一杯正泛著熱意的清茶,頭輕輕倚在船窗邊上,一雙泛著清睿的眸子裡面掠過一個五彩斑瀾的模糊身影,那個曾經差一點就要了自己小命的男人,還會不會如同他所說的那般,即便是叛天逆神,他也要囚著自己一生不放。
聽著船子行過,外面微微浮動的波浪間帶起的擊水聲與蘇錦鏽那特有的撒嬌討喜聲音,仰躺在床上並未起身的鷹飛卻只是望著頭頂處,心中一片空白……
044——蛇妖紫彌
在南星的這片廣闊土地上,作為南星的皇帝,秦隱當得並不稱職,年輕時就為了學得絕佳武藝,上了雪寒峰,在朝中並沒有自己的謫親直系的他一直被朝中眾臣排絕在外。
直至後來當他娶了當年雪寒峰上飄渺尊中的憐月尊主顏憐月,先皇才力絕群臣的諫議,傳位於他,可是在位三十四年,秦隱更像是一個隱士一般的先是把手中大權放手於兩相,後來又放於四子誠王秦憶知與五子寒王秦思絕。
看著那個坐在桃花樹下的紫金袍服的男子,鷹飛就是覺得好似有些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是偏偏又說不出究竟是那裡不對。
男子微微抬眼,當他看到向他緩步而去的夜獨舞之時,微微斂起一雙濃眉盯著夜獨舞面上遮著的面具沉凝了片刻之後,便站了起來。
“閣下……”
夜獨舞微微翻袖,伸手揭下面上覆著的面具,微微轉頭間,那未紮起如潑墨一般的黑髮,頓時泛起一抹獨有的引人風姿。
“是我。”
“秦隱拜見公子,公子金安。”
伸手虛扶,夜獨舞看著秦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