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流蘇被扯拽得不成形,全然不顧她口中那幾句話有多大的殺傷力。
“鶴舞”正擺在她面前床上——應她的要求,鶴舞把劍身取出,讓她開眼。
她沒有寫過關於劍的小說,所以不知該如何形容一柄劍,可是她知道,這樣一柄劍,是美麗的,雖然美麗一詞有所不妥,但是在她看來,修長劍身,柔和的銀白色澤,確實當得起“美麗”二字。
她坐在床畔,取一段玉色流蘇,替他穿在劍柄尾處小孔中,長長一簇,他嗤笑她不懂,流蘇只有文劍才用,鶴舞是武劍,這樣長的流蘇,都快趕上劍身了,用起來的時候要吃虧的,她反駁,反正她也不會用,管他吃不吃虧?接著讚歎:
“真美……”一邊手指還在卷那流蘇,冰絲樣的觸感,纏繞指尖,柔順平滑,一如鶴舞的長髮。
“不要拿我流蘇出氣……”鶴舞搶過木筠面前長劍,流蘇穿過她手指,在指尖打了個圈兒,徹底離開。
“我哪裡是出氣,摸摸罷了,再說什麼你的流蘇,這還是我給你掛上的——給我!”她不依。
“做什麼?你又不會使劍!”他不屑的將劍平平放好。
“我可以……拿著!”
“就拿著?”他嗤笑。
“……算了。”
“木筠。”鶴舞望了望窗外,慢慢坐下,“你當真不怕?”
“怕什麼?”木筠啞然失笑,“怕你是柄劍?怕你是劍魂?”攤開雙手:“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有什麼資格怕你?按理說我這叫借屍還魂,不過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現在的我,屬於自己的只有這縷魂魄,依附在海珠身上,那麼那個時代的我……現在又怎麼樣呢?說不定是屍體一具,想到這個,我倒要問你,你會怕麼?”
搖頭,鶴舞伸出手,摸摸她的臉蛋:“放心,你現在是暖的,不是屍體。”
木筠學著他的樣子,也伸手觸控她的臉:“是呀,你現在也是暖的,並不是一柄劍,你說,我怕什麼呢?”
至少現在,彼此是暖的,那就不用害怕。
燭光微微,盪漾惚恍,鶴舞突然放軟目光注視著她……不行了,再下去就要出問題……
一陣敲門聲拉她回過了神,木筠慌忙一把推開鶴舞:“你聽……有人敲門!”
咚咚咚。
鶴舞側耳聽,確是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木筠問。
“不知道……”鶴舞皺眉,起身去開門。按說永樂齋現在算是冷宮一座,平日甚少有人前來,更不必說這大半夜;是門外那些人?他們絕不會過來敲門,那麼——
門開了。
鶴舞微微一驚。
“夏——主子……給夏主子請安。”
是檀夏。
“不必客氣,我要找右赫理氏,帶我見她。”檀夏看著鶴舞,似笑非笑。
“……是。”鶴舞關門,帶著她進來。
“檀夏?!”木筠見是她,也是一驚。
檀夏只是看著她,目光落到床畔,分明是兩個人坐過的印記,目光加深。
木筠擺出一個慈祥的大老婆專用笑臉:“這麼晚了,你來有事?”
“嗯。”檀夏點頭:
“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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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筠勉強扯出一個笑臉:“走?走到哪?”
“我知道你跟蘇珍的事,你喜歡她,若想跟她一起,必須得走。”
木筠冷道:“你說什麼傻話?我——”
檀夏倔倔一揚頭,打斷她:“太子病危,三王爺被叫進宮去了,今夜是好機會。”
木筠看出她不是開玩笑,收斂起笑容,坐正身子,淡淡道:“哦?你告訴這些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與你們一同走!”
“你不是喜歡三王爺麼?”
“……我……我沒……”檀夏突然低頭,結巴起來。
“今日你跟他在書房……我都聽到了。”木筠一笑,站起身子,替檀夏倒了杯香茗,給她暖手:“你不是也叫得很開心麼?”
檀夏面上一紅:“……那是……”
“若你想離開去投奔術誠,我倒是可以答應你,可是這樣一來,你的三王爺可就惱羞成怒了,皇子間為女人爭起來,可是夠難看的。你叫術誠怎麼在皇子間抬頭?”木筠嚇唬她。
“我……我不打算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