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乳母不在,該是她來巴結向上爬的時候,她卻提也不提,只做分內之事,若不是今天問起,根本不知她是誰。
“我認得你,王乳母走前跟我提過,她跟你似乎很得緣。”
她說認得而不說記得,說王乳母走前而不說王乳母從前,並未刻意隱瞞“失憶”的事實。
“回王妃,王乳母是我的管教姑姑,奴婢初進府時,跟王乳母學了半年規矩,心王乳母教得好,才有奴婢今天的日子。奴婢存感激,不配提什麼得緣不得緣。”
木筠微微頷首,又含笑問道:“我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下回你不用只顧著服侍我,坐下陪我說說話,嗯?”
蘇珍低頭,似乎是害羞,輕聲道:“是。”
“王乳母跟你提過她有事出府了?”
“是。王乳母今兒個下午過來找我,說是今夜盯著點王妃寢宮,我便跟當差的喜姑娘換了班,守在門口,原指望平安一夜,不想……”
不想王爺居然來了。木筠苦笑,“別說你不想,我也不知他怎麼心血來潮過來。”語聲一頓,她驚叫道:“……我突然要洗澡,引那麼多婆子過來,那豈不是她們都發現王乳母不見了?”
蘇珍安慰道:“我對她們說,午時便看王乳母拉肚子,一個下午都不停往東角來回,此刻怕是又跑去了。”
木筠啞然,沒想到這珍丫頭老實歸老實,倒也機靈,王府內下人用的廁所建在房屋東角,說王乳母拉肚子倒是可信,連帶著下午的失蹤都解決了。
說話間,衣物已經除畢,木筠光裸著身子,冷是不冷,畢竟有三道大簾將寒風擋在門外,只是這樣站在別人面前,有些尷尬,轉身自己走下浴池。
蘇珍倒是見怪不怪,轉過身,熟練的整理擺放好褪下的衣物,轉身伸手便要扶,向木筠道:“王妃,小心腳滑。”
“我自己來。”木筠沒等她來扶,說著話就站進池中,堅持道。又不是廢人,下個階梯有什麼?何況還有欄杆。
池水不深不淺,剛剛好沒過胸一半,搞得胸前兩點在碧波間若隱若現,木筠低頭瞧著,臉有些紅,蘇珍道:“這裡的深度,一般人女子已過肩。王妃個子高挑,所以只道胸口,王妃可往左邊上走一些。”
聽她的話,木筠向左邁了幾步,果然深了一些,明白這池子跟現代的游泳池是一個原理,由左到右,斜著向下修建,表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越來越深,左右兩側各有一隻龍口向外吐水,方便淋浴。右側水淺,是坐在水中養神的地方,龍口設在左側龍口斜對面。
挑了個沒過肩頭的水深,木筠靜靜站在水中享受,水溫剛剛好,一股溫暖由外至內,她撫水上面,池中水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震盪,輕輕拍打她身子,讓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珍丫頭?”木筠叫喚。
“王妃可是要胰子擦身?”
“嗯。”
蘇珍一轉身,捧了個鎏金銅手捧,放在池畔,袖子不知何時已高高捲起。
“請王妃坐上來……奴婢替您擦身。”
“你?”木筠雙手捂胸,驚愕的看著她。
蘇珍靦腆一笑:“王妃放心,奴婢下手自有輕重,不會疼。”
“珍丫頭,我自己擦,後背擦不到的地方你再幫我,好不好?”木筠雙手合十,哀求道,打死也不想讓別人碰,想想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混合著滑膩的泡沫在身上游走,肩頭,臂膀,前胸,大腿……
“拜託你!”
“可是……”蘇珍猶豫。
木筠翻身坐上池畔,盤起腿,拍了拍身側:“別可是了,再浪費時間天亮都洗不完。來,胰子遞給我!”
蘇珍這才取出一塊玫瑰胰子,在絲瓜絡上揉搓出泡沫遞過去,木筠伸手接過,在身上左擦右擦,不知輕重,她自己不在意,可是三王妃嬌貴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紅色擦痕,觸目驚心。
蘇珍看她擦得毫不在意,倒吸涼氣,伸手便要搶過那絲瓜絡,連呼不行。“若是被王爺看到,一定責罰我!王妃還是讓奴婢來吧!”
木筠死死抱住絲瓜絡,閉眼大喊:“不行!我輕一些,我自己來!”
蘇珍要搶,木筠要奪,二人為了這絲瓜絡,像搶糖吃的孩子似的。王妃好是孩子氣,蘇珍忍不住抿嘴笑,一笑便沒了氣勢,木筠趁機得了絲瓜絡的控制權,怕她再搶,趕緊往身上送,討好的笑著,為了證明自己小心翼翼,不敢用力,輕輕在身上擦拭。
擦了一會兒,蘇珍開口道:“王妃,身子您自己擦,奴婢替您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