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麼急著派人叫我回來?”信朝陽問道,面上卻是一派瞭然。
被兒子目光掃過,信老爺似乎有些心虛。
“生意談的怎麼樣了?這都半個月了……”他咳了一聲,肅容問道,“關家的人都是奸猾之輩,你莫要大意被他們騙了……”
信朝陽哈哈笑了,邁步上臺階。
“正是如此……”他微微挑眉道,“本不想叨擾父親,既然您問了 ,我便給您細講講這筆生意,也好讓爹把關……”
說這話,伸手相扶要信老爺進廳門。
信老爺頓時就急了。
“不在這一時,你先回自己院子歇歇……”他忙說道。
“歇什麼,又不是出去做勞力,哪有那麼累……”信朝陽笑道,“有些日子沒跟爹對坐小酌了,今日正好……”
一面說著話就吩咐一旁的小廝去準備酒菜。
“你兒子都一天沒吃飯了,你這當老子還吃的下去!”信老爺再忍不住跺腳道。
“阿魏又闖禍了?”信朝陽問道,帶著幾分就知道你叫我回來是為了這個的神情。
“……教訓孩子自是沒什麼……”信老爺低聲說道,“只是總不能不讓吃飯吧……這大冷天的……阿魏又是長身子的時候……”
信朝陽笑了,點頭說聲我看看去,便在信老爺眼巴巴的注視下向自己的院子而去。
一進院子,就見一個小小的人兒跪在院中,垂著頭看上去沒精打采。
原本打算不聞不問的信朝陽見狀也不由心裡軟了下。
這大冷天的,就這麼直直的跪在青石板上,連個墊子也沒有……
聽到腳步聲,小兒扭過頭,已經滿七歲的阿魏雖然帶著嬰兒肥,但眉眼清秀, 與顧十八孃的面容很是相像,小臉凍得通紅,看到信朝陽,立刻紅了眼眶,但依舊強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
“爹……”他帶著鼻音輕輕喚了聲。
這一聲喚讓信朝陽僅存的嚴父的念頭化為烏有。
“書又沒背下來?”他低聲問道,強忍著沒有伸手將兒子抱起來,目光只在石板上打轉,這得多硬多冷……
阿魏點點頭,帶著幾分委屈幾分羞愧,目光轉向身前,那裡擺著一本開啟的藥書,他又開始默唸,一面不時抽泣。
這一下信朝陽再裝不下去,伸手要將兒子拉起來,屋門口傳來一聲輕咳,父子二人立刻擺正姿態。
“該學的學不會,裝可憐倒是自來熟……”顧十八娘豎眉道,“說,自己錯在哪裡了,讓你爹聽聽該不該罰!”
阿魏便垂著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不該逃學去山上捉蛇……”
“捉蛇?”信朝陽立刻矮身去看兒子的手,“可有被咬到……”
顧十八娘咳了聲,瞪了他一眼。
大藥師雖然不親自採藥,但採藥捉蛇蟲還是基本技能,雖然年紀小小,但阿魏卻不似一般孩童,見了蛇蟲會害怕,伸手捉來也是不成問題的。
信朝陽嘿嘿笑了笑,站直身子,板著臉點點頭說了聲果然該罰。
“該學藥的時候學藥,該讀書的時候自然要讀書……”他接著說道,“在學堂讀書,也是為了能更好學制藥……”
“是,阿魏知錯了,……”阿魏立刻點頭如搗蒜,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父親說道。
“嗯……”信朝陽板著臉故作嚴肅的點頭,看向顧十八娘。
顧十八娘瞪了他一眼。
“少來這一套!” 她豎眉看向阿魏,伸手抓過一旁的雞毛撣子,走出來,“說,到底錯在哪裡了!別避重就輕!”
阿魏見狀再次縮頭,信朝陽便恍然,知道又被這小子裝可憐哄過去當同盟了……
“不該將蛇放到先生的被子裡……”阿魏悶聲悶氣答道。
信家有學堂供族中子弟啟蒙,阿魏自然也進了學堂讀書識字,自他進了學堂,短短一年已經氣走兩位先生,再加上昨日走的這一位,就是第三個了。
信朝陽親自拿過雞毛撣子好好教訓了一頓兒子才許他起身, 躲在院門外看的心都要碎掉的信老爺立刻進來,藉口自己也要教訓抱著孫子腳不沾地的走了。
“都是你和爹寵的他越來越無法無天……”顧十八娘皺眉嘆氣說道。
“小孩子嘛都是調皮,阿魏從小沒在家裡長大,跟那些孩子們生分,自然迫不及待要融入其中……”信朝陽笑道,一面接過她遞來的熱茶。
“這什麼跟什麼……”顧十八娘皺眉道,“這跟調皮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