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水洛微微怔了怔神,雪白的小臉紅了一紅,低下頭不敢看師父的眼睛,吶吶地道:“師父,我,我實在是忘記解此蠱的法子了,這一點,我可沒騙他們。”
夕迦法師苦笑了一下,道:“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你這丫頭總是這樣毛毛躁躁,丟三落四的。這毛病二百多年了,從來就沒改過。”
軒轅水洛嘻嘻一笑“好啦,這解獨情蠱的事兒就偏勞師父你啦。我這就去找他們去。”
夕迦法師眼見她那窈窕身影清風似的飄出門,眼中忽然浮出濃濃的失落,暗歎道:“這忘情蠱本來是想我自己使用的,為了就是忘掉你,我幾次藥到嘴邊,卻是總捨不得吃,不是心疼這蠱,而是捨不得忘掉你,我不知道我忘掉了你之後,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唉,沒想到此蠱居然今天會派上這個用場。水洛,水洛。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想法子給你,我絕不允許有人讓你傷心……”
他喃喃地念著軒轅水洛的名字,只覺心臟都疼的緊縮成一團。慢慢彎下腰去,低低喘息了起來。
雲蕾和張丹楓隨同那個麻益圖走下竹樓,慢慢向山下走去。雲蕾有心問問麻益圖是否會解這獨情蠱,但剛一張口,張丹楓便悄悄給她使了個顏色,用別的話打斷了她,雲蕾心中納悶,但在這許多人面前,又不好相詢。只得悶悶向前行走。
她自從知道張丹楓中了這獨情蠱,聞到她身上有怪味時,她的心中便老大不自在,雖明知不是自己的過錯,但也決不肯再近張丹楓十丈之內。總是一前一後和他分行。張丹楓幾次想靠近她,都被她像躲蒼蠅似的躲避開去。張丹楓除苦笑外,卻也是毫無辦法。
二人隨同麻益圖來到山下的苗人村寨中。此時驕陽西墜,玉兔東昇。苗人性喜歌舞,此時在寨子的西面一個廣場之上,點燃了數堆篝火,苗族的少女們都戴起了滿頭滿身的銀飾在篝火旁載歌載舞。篝火映紅了少女們的臉龐,也讓她們舞動的身影流光溢彩,充滿了浪漫的,野性的氣息。
忘情蠱 ;(3)
而小夥子們也早預備了大桶大桶的美酒,也不用碗盞,乾脆直接用大木勺在桶裡舀了痛飲。麻益圖領著張丹楓二人直接來到這廣場上。徑自走向中央的一個高臺,高臺上設了幾個座位,中間一個遮了一大塊虎皮,自然是部落族長所坐的。
那麻益圖笑眯眯地衝著張丹楓笑道:“你們既然是我水洛姐姐的朋友,那便永遠是我麻益圖的朋友。請上座,我有話說。”
張丹楓微微一笑:“多謝族長的盛情,一起坐吧。”
雲蕾沒料到這麻益圖居然還是這裡的族長,不覺多看了麻益圖兩眼。那麻益圖哈哈一笑:“張公子好眼力,居然能看出我是族長,我可沒記得告訴過你。”
張丹楓微微一笑,道:“族長過獎了。其實這很容易看出來的。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族人雖然沒稱呼你,但對你的態度是畢恭畢敬,滿臉愛戴的。更重要的是,這幾張椅子本來就是為族長和其他長老預備的,族長徑自帶我們來到這上面,而且問也不問臺上的其他人,便請我們坐在這裡。這權力也就只有族長才能有吧?呵呵,看到這裡,我再看不出族長的真實身份,那我也當真該廢這對招子啦。”
麻益圖哈哈笑道:“公子觀察果然細緻入微,小老兒佩服。”他輕咳了一聲,忽然一揮手,一陣號角聲嗚嗚響起,這聲音雄渾沉涼,頓時將嘈雜之音壓了下去。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麻益圖衝著大家揮了揮手,大聲道:“今日是我們天門寨最高興的日子,高貴的軒轅師姐蒞臨我們這小小的苗寨,她是我們的神的弟子,也是我們最崇拜的女媧族的後人。她還帶來了這兩位朋友,她的朋友也就是我們整個天門寨的朋友,朋友見面沒別的說的。一定要玩的盡興,喝的盡興。今晚大家盡情享樂,我們就用我們的喜悅來招待我們遠方的朋友吧!”
眾人轟然答應,一陣歡呼。
一位長老送上了一大碗酒,麻益圖伸手接過,骨碌碌一氣喝乾,噗地一聲一道酒浪噴在遠處的篝火之上,火堆受此一激,騰地一聲火苗噴出多高。臺下的人群一陣歡呼,立時姑娘小夥圍著火堆瘋狂歡跳起來。
早有數個小夥子們抬上一大桶美酒,一字排開數個大碗。麻益圖嘩啦啦,湯汁淋漓地將幾個大腕滿上,一碗推給張丹楓,一碗推給雲蕾,自己也端起了一大碗,哈哈笑道:“來,嚐嚐我們苗家人自釀的土酒,瞧瞧和你們中土人釀的酒有啥區別。我先乾為敬了!”一句話剛剛說完,他一揚脖子,將那一大碗酒喝得涓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