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吏匆匆看過狀紙,遞了回去:“回太爺,這件案子,我知道,發生在兩個月前,那時還是王太爺當縣令。麗春院的紅姑阿紫被人半夜掐死,當時王縣令斷的是和阿紫同床的任秀才殺人,然後把任秀才抓進了死牢判了斬刑。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月,不知阿紫的弟弟為何又來喊冤。”
聽了事情的經過,周邦傑點了點頭,既然是已經被革職的前任做下的事情,這就好說。若是前任縣令沒有被罷官而是升遷了,那這個案子就不能再審。可是前任已然獲罪去職,自己當然可以好好審理一番,若能翻案的話,也可以傳揚一下自己斷案如神的美名,為自己三年一度的考核加上幾分。
“那乞兒,你說你姐姐是被王才所害,可有證據?”周邦傑對著堂下問道。
“回太爺,是王才本人親口所說他殺人之事。太爺只要傳來王才對質,我這裡還有王才畫押的口供,上面有他的手印。”陳名揚道。
“你怎麼會有王才的口供?”周邦傑驚問道。
“是別人給我的。”陳名揚老實道。
“好吧,傳王才上堂。”周邦傑當下裡下令去抓王才,然後又讓孟書吏找到上次判案的卷宗來,仔細去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個抓人的衙役回來了,拖回了醉醺醺的王才。原來任思齊派了陳名揚去縣衙告狀後,便讓熊二等人把王才灌得大醉,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這才退出了王才家,他們前腳剛走,兩個衙役便來捉拿王才。
“怎麼回事?”周邦傑厭惡的看著嘔吐的滿身都是髒兮兮的王才,問道。
“回太爺,我們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抓人的衙役回道。
“用涼水把他潑醒。”周邦傑命令道。
一個衙役匆匆離開了大堂,很快提回了一桶井水。
“譁”一大桶涼水潑到王才頭上,涼水浸透了王才衣服,流到被毆打弄出的傷口之上。
王才一個激靈,從醉中清醒。
“人是我殺的,求求你們,別再打我了。”王才還沒睜開眼睛,便哀求著。過去的一夜,他在熊二等人手中吃夠了苦頭。
“大老爺,您看,他已經承認了殺人。”陳名揚叫道。
“閉嘴,大老爺我有耳朵。”周邦傑呵斥了陳名揚一句,他已經看出來事情的不對來,這王才一副被人打怕的模樣,事情有內情。
“呔,那下面可是王才?”周邦傑一拍驚堂木,厲聲問道。
王才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縣衙大堂之上。身邊沒有了那幫兇神惡煞,他潑皮的本性便又回來了。
“回大老爺,我是王才。大老爺我冤啊,昨天夜裡殺人犯任思齊回來了,他闖到了我家,毆打我非要我承認是我殺人。”王才哭嚎了起來。
情況真的很複雜,怎麼又涉及到逃犯任思齊了,周邦傑感覺一頭的霧水,讓他寫八股文章他會,可是讓他斷案卻為難了許多。
孟書吏連忙走到他的身後,“老爺,別讓他岔題。任思齊本身就是殺人罪,為何會逼王才承認承認罪名,應該是這潑皮殺的人。”
周邦傑點點頭,仔細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若是真是任思齊殺得人,他已經逃掉了,又何必回來?
“那任秀才怎麼辦?”他低聲問孟書吏道。
“他肯定已經離開了,先不用管他,先把王才的殺人罪確定再說。”孟書吏道。
周邦傑當即下令對王才動刑,先打二十大板。幾個衙役當即把王才摁在地上,扒開褲子,“劈哩啪啦”就打起了板子。
“去傳麗春院大茶壺!”周邦傑命令道,在上次的案宗中,大茶壺是一個關鍵的認證,正是他間接指認了是任思齊殺人的。
王才自知承認了罪名必死,咬著牙就是不認。很快二十大板打完,王才昏死了過去。
“潑醒了,上夾板。”周邦傑命令道。
“太爺,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讓他承認。”陳名揚道。
“什麼方法?”周邦傑順嘴問道。
陳名揚當即把任思齊對付王才的方法說了出來,聽聞只要幾張紙就可使犯人招供,周邦傑很感興趣,當即讓衙役去尋紙張來。
“太爺,我招認,我招認。”剛醒過來的王才聽到了陳名揚的話,嚇得他魂飛魄散,他再也不想嘗試那種窒息的感覺。
王才當即把兩個月前之事說了出來。
“兩個月前,我正在賭坊玩耍,高立群高秀才家的下人找到了我,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去結果了阿紫的性命。當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