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身邊時,似乎留下一抹香氣。
但……其實那只是錯覺吧?蘭樕黯然心想,吉蒂不尚花巧,從不用什麼胭脂水粉,也不曾刻意為誰妝點過。
好個“沒必要互相牽扯。”
既是如此,蘭樕當晚索性遷至書房住下。
吉蒂對此倒是未置一詞——這日子既是她自己找來的,自然沒什麼抱怨的道理。
分開的第一晚,還不習慣孤枕獨眠,於是睜著眼到天亮……
這真是奇了,過去十幾年來,明明沒有蘭樕,自己也睡得很好啊!
他們成親才多久,怎麼身邊才空出位置,就翻來覆去,怎麼睡怎麼怪。
第二晚,沒頭沒腦的掩著錦被悄悄哭過一回,從此,日子一成不變的過,再孤單……漸漸習慣也就不傷了。
狀元郎天天入宮得早,回府得晚,兩人難得照面。
她啊,益發散漫如懶猴,白日貪睡的時光變得漫長——
“夫人、夫人!”
丫頭輕輕推著她肩膀,將她從一場困夢中搖醒。
“給您裁量新衣的都是傅到了,送了些布樣過來,要請您挑選。”
吉蒂揉揉眼,滿臉睡痕。“我沒說要裁衣啊!”
“是大人吩咐的。”丫頭巧笑嫣然,清秀的眉眼甚是悅目。“再不久,皇上登基即將屆滿一甲子了,宮中將要大行宴會,皇后娘娘特別叮囑大人,務必也要偕同夫人進宮,因此……”
“好了,知道了。”吉蒂伸伸懶腰,扶著水亭上的憑欄起身。“走吧,啊呃……”邊走邊打呵欠,睡太久,腰痠背疼啊她。
“你叫綺霞對吧?是不是負責整理書房的?”一路無聊,她隨口問起。
“是。”丫頭乖巧地回應。
“狀元郎平日過得如何?身子都好嗎?飲食睡眠都正常吧?”
“是。”丫頭福了福身子,又道。
吉蒂點點頭,不曉得還能問什麼,乾脆閉上嘴。
卻不料身後的丫頭自動自發開了口,“大人他……每日從宮裡回來後,大約閱卷到二更天才就寢,中間約莫子時的時候,會讓奴婢去取些小酒小菜,停下筆,散步到書房外小歇一會兒。”
“哦……”吉蒂睞她一眼,這丫頭挺多事的,她又沒問,同她說這些作啥呢?
“辛苦你了。”她淡道。
“不辛苦,這是奴婢份內的事。”
綺霞略略紅了臉頰,忽然大膽地往前一步,和她並肩走了起來。“奴婢……總是陪送大人,直到大人就寢才敢歇息,這是奴婢的、奴婢的……總之,奴婢很願意侍奉大人,也會盡心伺候夫人的。”
“哦……”吉蒂眨了眨眼,總算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