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的爪子上,聽得那人慘號一聲,還要故作關心的撲上前去,將前襟拉起假意拭酒,那人一雙爪子在自己手中,疼得身子禁不住一陣哆嗦。
對面坐著的英洛被聶清這又疼又怕的樣子逗得捧著肚子笑倒在地。
幾人笑鬧之間,今日的血腥之氣被沖淡了許多,便是之前跌暈過去的寒老怪何時醒來,他三個年輕人也未覺察。唯有花和尚,眼見得那罈子酒喝沒了,才道:“寒老怪,既是醒了來,便過來烤烤火罷?”
那人啞聲譏道:“和尚一身肥肉,卻還要在大夏天的烤火,真正白長了那一層厚膘!”
花和尚也不惱,拈鬚微笑:“老衲是憐你今日跌了個大跟頭,只怕過不得一時半刻那蘇仙仙便跟了過來,你還不躲?”
寒老怪臉色一變,掙扎著強撐起身便要離開,身後英洛道:“老前輩慢走,且聽晚輩一言!”
他停下腳步,身後少女追了上來,恭敬道:“前輩既是來自天目山,可認識一叫夏友的少年?”
將這狼狽少女打量一番,冷冷道:“你找他何事?”
英洛聽得這話中語氣,分明是認得夏友,不由慎重一拜,道:”夏友便是晚輩的未婚夫婿!”身後聶清一口口水嗆住,只抖著手指道:“你……你……你。……”你了半天,不明所以。他身邊坐著的易數,也是滿眼詫異,分明在想,這少女不是平狄將軍的妻主麼?怎得還有位夫婿?” 他為人狡詐多計,早已從這幾句話裡得出一個平狄將軍痴心錯負,紈絝少女紅杏出牆的三角故事,嘴角忍不住抽抽,感慨這少女的負心薄倖,喜新厭舊。
唯有花和尚不知其中情緣,微笑。
寒老怪將少女細細打量,眼中神色變幻,最後古怪看她一眼,不發一語轉頭走了。英洛在他身後急得跌腳,卻也懼他武功,不敢冒然追上去。
四人離開之後,地上還橫躺著八九個侍從,服色各異。先前花和尚升起的火堆餘煙梟梟,將熄未熄。這時樹叢裡忽然間飄過來一個黑色的影子,月亮轉出雲層才看得清,來人身材矮小玲瓏,五官秀美,但細看之下卻可見她頸上的橫紋深深,直是十八九歲少女的臉,七八十歲老太太的脖子,當真讓人迷惑她的年齡。
那人在四周探查一番,特別是將地上寒老怪的四侍看了一遍,最後喃喃道:“走了……又走了……”語聲嬌脆,正是少女的聲音,帶著點寂寥悽離,旋身撲進了夜幕下,眨眼不見。
敘 舊
是夜,四人在易寶閣內撿了一處居室,英洛睡在裡面,那三人橫七豎八在外面歇了。偌大的易寶閣,小侍們竟是被那寒老怪的手下四侍給點了穴道,他們一路走來竟碰見了十來個躺倒在樹叢花園之中的。花和尚欲出手相救,鬼見愁卻道:“如此沒有警惕性,就讓他們在外面睡個一晚上吧!”
想來花和尚也是個懶得出奇的人,笑呵呵收了手,一路逶迤而去,睡得個胡天胡地。
第二日爬起來,易寶閣的小侍都已醒來,盡皆一臉惶然慚悔,必是怕鬼見愁嚴加責罰。那知道鬼見愁昨晚受傷,今日還要同聶清相商合作事宜,哪有空理會這些瑣事?倒叫這些人平白躲過一罰,俱把感激的目光投向這三人,一時裡瓜果點心茶水流水價的上來,比往日殷勤了百倍。
鬼見愁蒼白著一張臉,同聶清討價還價,二人盡顯口舌功夫。一位縱橫商場不敗,言來語去招招中的,一位街井巷陌之間橫行無忌,歪纏的功夫一流,又豈會落於下乘,英洛看得瞠目結舌,花和尚在旁只顧點心瓜果吃得唏哩嘩啦,哪管他二人如何應對。好不容易結成盟約,英洛才聽得明白,這二人商議的竟是販私鹽,利用漕糧北上之際將私鹽也運上北地,以獲盈利。
鬼見愁身邊早有一機靈小侍,早早的磨好了墨,起草了契約書立等著二人簽字畫押。鬼見愁接過一打眼,似是對那些條款爛熟於心,利落的提筆畫押,輪到聶清,他本是個二把刀,字是識得幾個,但看那契約書的意思,連起來總是七拐八彎的不免心裡沒底,小聲道:“副幫主,副幫主,過來幫我看看!”
英洛正同花和尚搶個果子搶得興起,急急擺手道:“我可不懂哪些!”早早推開去。她聽得二人商議販私鹽,已覺得這事不靠譜,想著推脫開去,哪知道聶清這人,粘上來山豈會扔得掉?走過去將那契約書徑自塞進英洛手中,也不管她手中腌臢,將那契約書也弄得有幾處溼透。
鬼見愁見這聶清對這少女沒來由的信任,身上傷痛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本著生意人捨命不捨財的原則,幫腔道:“既是聶幫主要求,副幫主就幫忙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