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笑著跑過來。我一手拉著一個在椅裡坐下,將他們攬在懷裡,像往常一樣逗得他倆“咯咯”的笑起來。然後又求我給他們講故事,他們趴在我的懷中專注的聽著,認真的神情讓我想起了鈴蘭小的時候。
就這樣,一個上午的時間轉瞬過去了。
等到兩個孩子跑去園子玩的時候,我便去了畫室。福惠這個時候一定是在專心作畫的。
這幾年他進步很快,我站在窗邊往進看的時候,就見一個小廝坐在他面前的椅上,一動也不敢動。他正在認真作畫。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打擾他。
雅嵐陪著我說了半天話,一家人用了晚膳,我讓她跟著我一起去了裡屋。
我把管理宅子的賬簿以及鑰匙拿了出來,放在了几上,拉著她在身旁坐下,見她神情疑惑,笑著道:“以後這宅子裡的事,你幫娘管管。”
“娘!”她站起來,搖頭道,“不成……”
“你坐下,聽娘說。”我拉住她的手,她才又坐下,神色中露出一絲不安。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咱這一家雖然人丁單薄,可是宅子裡上上下下少說也有好幾十口人,每天的瑣碎事也不少。我老了,你也知道你爸爸他身體也不是很好,我這精神也有點不濟了,分不出心思管宅子裡的事。前一段時間聽小念說想要開茶樓,這會兒必是忙的。所以這家裡的事只有你能幫著娘了。”
她垂頭半晌,抬眼看向我道:“娘,可是雅嵐什麼也不會。”
我笑著抬手理了理她的發,道:“你是個聰明孩子,不會沒關係,誰都是從不會開始學的。就當替娘分擔一些吧。”
她這才展顏而笑,點頭答應下來。
正說著,就見小彤在門外道:“主子,李英來了。”
我應了一聲,同雅嵐一起去了廳上。
“主子,萬歲爺讓奴才來接主子過去。”李英滿臉堆著笑。
我瞅著他笑道:“他是又得了什麼寶貝?”
李英連忙點頭。
“走吧。”
去了暖閣,李英在外通報了一聲,就聽見他在裡面道:“快進來。”
等我抬腳走進去,他正一臉笑意的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在炕上坐下道:“怎麼不等我回來?”
“回去看了看家裡。”
“以後不準亂跑,”他攬著我的肩道,“找不見你,我心裡不安寧。”
我哧的一笑:“你多大的孩子了?”
“聽見沒有?不準打岔。”他攬緊我的肩頭。
我掩嘴一笑,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老小孩。”
他也輕笑出聲,雙手摟著我,微微一嘆道:“這樣才放心了。哦,對了。”他似是想起來什麼,放開我道,“你等等。”說著就去了裡屋。
坐在炕上等了一會兒,就見他手背在身後走出來,揚起唇角:“閉上眼。”
“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我一邊笑一邊仍閉上了眼。
感覺到他輕輕走到我面前,然後道:“好了。”
我睜開眼,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幅玻璃鏡畫,畫中的少女一身淺淡的漢裝,髮絲輕揚,回眸而笑。背景是分外藍澈的天空、波光灩灩的湖水以及依依搖曳的垂柳。
往日的時光突然間拉近,在我的眼前鋪展。
我輕輕接過,抬手撫上冰冷的鏡面,少女的雙眼如秋水般明淨,雙頰帶著健康的紅潤。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釦松,衣頻寬,袖稍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我不禁輕聲道。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鬟點,紅松翠偏。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注】
他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低柔卻幽遠。我的淚滴落下來,雙眼模糊,卻不禁笑了起來。
“松蘿……”他將我摟進懷裡,拿出帕子替我拭淚。
我將鏡畫抱在懷裡,頭枕在他的肩頭。
“怎麼哭了?本來是想讓你高興的,反而把你弄哭了。”他輕輕地道。
“我是高興。”我擦了眼淚,“覺得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過了。”
“三十二年了……”
我閉了閉眼,笑道:“你怎麼也會這些‘淫詞豔曲’?”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