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保羅望向街角的房子,住在房子裡的那個學生——“日記女孩”,他這樣稱呼她——依然坐在電腦邊,她的側臉剪影在二樓的窗後散發出藍色的光。有時候,她會梳理自己的頭髮,她是個可愛的姑娘。書包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他們倆哪兒都沒去(2)

在街角路燈的照射下,他檢視了一下腳下的人行道。雪花很大,落下的時候像鱗片一樣,在路邊鈉燈的光暈裡投下碎影。他就站在光暈的正中央,想象著可以從北風中汲取力量。在有人看到他之前,他會停止這個動作。

“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會在切斯特那裡待上一週?”他對斯特拉說。

“沒問題,”斯特拉說,“我還蠻喜歡切斯特的。”

“有什麼好不喜歡的嗎?”

“我為什麼要去切斯特那裡?”

“我得回家一趟,我爸中風了。”

()

“中風?那是什麼?”

“就是你的大腦的一部分壞死了,”保羅說,“或者是因為動脈裡塞滿了血栓,大腦供血不足,或者是動脈爆裂,大腦供血過多——我查過了。”

“也就是說,供血不足和供血過多都不好了?”

“也許吧。”保羅說。

“真是個猜不透的謎題。”

“的確,”保羅附和著,“而且很有諷刺意味。”

“這就是說他的部分大腦壞死了嗎?”斯特拉問。

“差不多吧!”保羅回答。他們邊走邊說話。

“哪部分壞死了呢?大腦究竟有多少個部件啊?”

“很多,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嚴重。在酒吧裡一個傢伙告訴我,如果得到及時的救治的話,腦組織損壞還是可以控制的。”

“一個在酒吧的傢伙說的?”

“沒錯。”

“真遺憾,”斯特拉說,“你找到了一個可以獲得可靠醫療資訊的來源。”

“他當時正在鏟路上的積雪。”

“你爸還是酒吧那個傢伙?”

“我爸。所以——這是我的過錯,我們應該給他買個掃雪機來著。我本來應該更多地調查一下,然後找到最好的一款,但我沒能說服他——其實我們一直很擔心他去剷雪,因為我們家族有中風和心臟病的遺傳病史。”

保羅在一輛車的車篷上抓了一把雪,嘗試著攥個雪球,但是雪還不夠潮溼。

“我有點兒疑惑,既然是家族病史,為什麼說這是你的過錯?”斯特拉說著,停下來去嗅柵欄柱的底部。

“他這是在折磨他自己,”保羅說,“如果我們給他買了我去調查過的掃雪機,他至少會過得舒服點兒。”

“好吧,世上可沒有什麼如果。”

“即使他可能根本不會去用,他喜歡剷雪這項‘運動’。”

“又來了,‘事後諸葛亮’可沒什麼用處。”

“嘿,拐了。”保羅說著,左轉上了帕森街。

“去哪兒?”斯特拉問。

“我想再走走。”保羅說著,向公墓的方向走去。

“標牌上說,禁止狗進入。”斯特拉提醒他。

“生活總得冒點兒險。”保羅說著,豎起了大衣的領子,好阻擋雪吹進他脖子。他摘下一隻手套,摸摸後兜,確定自己是不是帶了盛狗糞的塑膠袋——它就在兜裡。他們沿著輪胎碾過的痕跡走著,腳底與積雪摩擦發出的吱吱聲讓他想起了自己的青蔥歲月——在他年長到能夠領取駕照之前,他走過多少這樣的路啊!即使是大風雪的夜晚,他也要出去,找朋友、找刺激——只要能擺脫那個房子——他可以做任何事。而現在,當時那種對擺脫父母追求自由的渴求,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痛。公墓裡的墓碑提醒著他,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徹底解脫了。走在墓碑之間,假裝這不是真的,的確很難。

“夜色真不錯,”斯特拉想讓保羅的情緒好起來,“我喜歡下雪時的寧靜。”

“我也是。”

“即使這會影響我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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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天冷的時候,水汽不會像高溫時那樣蒸發。”斯特拉耐心地解釋說。他們之前有過同樣的問答。

他們倆哪兒都沒去(3)

“知道為什麼他們把公墓圍上柵欄嗎?”保羅看著墓碑上的標籤問。鎮上一個名叫西爾維斯特·格拉厄姆的名人,葬在了這裡。他曾經是個演講家和健康飲食的提倡者,還很普遍地被誤認為是“全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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