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他的妻子又補充一句。
“得得得,你說跟誰睡就跟誰睡!”他惱火著但又不想事情鬧大。側過身就睡,可就是睡不著,兩口子嘟噥半夜,妻子也知道症狀有多嚴重,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情形總不對,索性暗自掉了眼淚。
他用手肘拐拐她,她哭聲更大了:“我容易嗎?這些年來,你一直被派到鄉下,我一個人領著孩子,家裡家外,操前操後,你有沒有良心?”
劉飛嘆氣起來:“你就喜歡瞎想,沒有的事偏偏要自己找麻煩!”
“沒有?你敢說沒有?”
“沒有!”劉飛斷然否決。
“好,沒有,那麼別人的嘴是怎麼說的,你作何解釋?”
“我怎麼知道別人說什麼?他喜歡造謠我拿他有什麼法子?”
“造謠?那麼怎麼不造別人的謠?”
他洩氣似的長嘆起來:“隨你想去,反正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的事!”說完矇頭欲睡。
他的妻子一把掀開被子,別跟我來這一套,今晚不說清楚,你明天甭想再去讀函授了!”
“你真是無可救藥!”他咬牙切齒的小聲罵道,騰的翻起來,蹬蹬跑到客房,咚一聲關上門。留下妻子坐在床上發呆。
第二天劉飛照常到了學校,經過別人、妻子的一輪翻轟炸後,他決定疏遠她,以防帶來更多的尷尬和麻煩,然而小羅見了他像是見了久別的戀人,纏上了:“劉飛,你遲到了,是不是昨晚和老婆做功課,做夜了?”這鬼丫頭,真像一條毛毛蟲,專門撓著你的癢,他笑了。
卻見朱蕊不自在的在一旁躲閃,一雙驚鹿的眼睛張皇著,他又禁不住的想笑,這個傻女子,蠢的可愛!妻子的話又忘記了。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物件,需要被保護才能在群體中覓食,她也在關注他,用她特用的方式,羞怯、興奮、迷惘,他的氣息裡同樣藏著她需要的元素,乾淨、儒雅、體貼,她每次都會把他留給的記憶加工起來,儲存在大腦中,又期待著下一次的重新刷卡記錄,試圖把過去留下來的哪些殘缺破碎一一挪開。
她的眼睛是晶亮的,晶亮得使劉飛在她面前不敢撒慌,似乎就在那雙眼睛裡,劉飛早也看到千年前的自己,為什麼要有這個奇怪的念頭?他說不清,總是有個恍惚的影子搖晃在腦海裡,喊著他的名字,但又覺得這一切就是一個夢,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她看見劉飛後,也不問候他,一個眼神,就飛逝的逃走了,在他的視野中快速的逃走,他有些茫然,但很快笑了,對著小羅說道:“小羅,你和朱蕊約好一起來了?”
“嗯,當然,就是差沒有約到你了。”小羅笑道。
劉飛笑了,心想幸虧你沒有給我電話,否則麻煩更大了。
朱蕊早到了教室,坐到前面去了,她不敢再看劉飛,因為千禧年的那個電話已經讓她明白一個事實,她與劉飛之間的交往已經在質變了,哦,我的媽,她原是要報復劉飛這種已婚男人的,怎麼在不經意間就愛上他了,朱蕊啊,朱蕊,免疫力太低了,她破碎的婚姻原本是因為第三者的出現,現在好了,她倒要復蹈其轍,命運真是諷刺哦,算了,只要不看到他,就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會發生了,以後一點點疏遠就了事。
然整節課劉飛神思恍惚,總覺朱蕊不對勁,哪裡不對勁了?他說不出所以然,或許朱蕊有新歡了,他才見到她,她就跑,她不想跟他再交往了,要開始新的生活,這樣也好啊,畢竟她是要嫁人的!想罷心底便有些不爽,老是出現那次上門找朱蕊的人,在院子裡呵呵的笑,笑得劉飛直向爬去來揍他,而朱蕊呢,對男人說話半藏半露的,恨得劉飛巴不得那男人就是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朱蕊還是不等小羅和曉楠,一個人蹬蹬的衝朝前,劉飛跟在小羅、曉楠身後,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話,臨了,在招待所院子裡出現了朱蕊的身影,搖晃在二樓樓梯間,身旁有著一陌生的異性,這朱蕊,真的有人了?不知道是內心慾望的驅使還是無意間的冒失,他也說不出所以然,竟然當著幾十號人的面,在人來人往的院子中央大叫起來:“朱蕊,朱蕊!朱蕊!朱蕊…”朱蕊原本聽到第一聲便想回答他,但她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到劉飛爆米花似的叫開了,熟悉劉飛和朱蕊的人不約而同的笑,笑得朱蕊全身螞蟻再爬,“劉飛在叫你,朱蕊”有人笑著對朱蕊說。
“才不理他,瘋了,”朱蕊不好意思的笑了,心裡卻非常的滿足,劉飛真的是發瘋了,一個院子的人在笑,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朱蕊,朱蕊—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