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如果能同哪個有同樣感受的傢伙說一下就好了。而這是以前的我所沒有的。那麼,為什麼情況會這樣呢?是因為我一直待在你身旁,是因為我開始透過你的眼睛去觀察事物。當然不是說無論什麼都透過你的眼睛看,但是——怎麼說呢——反正我是自然而然地透過老伯你的眼睛看了很多很多東西。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我很中意你觀察世界的態度。正因如此,我這星野君才一直跟你跟到這裡。已經離不開你了。這是我迄今為止的人生中發生的最有成效的一件事情。在這點上,該由我感謝你才是。所以你不必感謝我。當然給人感謝感覺並不壞。只是我說的是:你為我做了一件好得不得了的事。我說,你可聽清楚了?”
但中田沒有聽。他已閉上眼睛,響起了睡著時有規律的呼吸聲。
“這人也真行!”星野嘆了口氣。
星野攙著中田返回公寓房間,把他放在床上。衣服就那麼穿著,只把鞋脫下,往身上搭了一床薄被。中田蠕動了下身子,像平日那樣以直視天花板的姿勢靜靜地發出睡息,往下再也不動了。
得得,看這樣子肯定又要甜甜美美睡上兩三天了,星野心想。
但情況沒有如星野預期的那樣發展。翌日星期三上午,中田死了。他是在深沉的睡眠中靜靜嚥氣的,面部依然那麼平和,乍看和睡熟沒什麼兩樣,只是不再呼吸而已。星野一再搖晃中田肩膀,叫他的名字,但中田確確實實死了。沒有脈搏。出於慎重把小鏡子貼在他嘴邊,鏡面也沒變白。呼吸完全停止。在這個世界上他再也不會醒來了。
同死者同處一室,星野發覺其他聲音一點點消失,周圍的現實聲響逐漸失去了其現實性。有意義的聲音很快歸於沉默,沉默如海底淤泥一般越積越深——及腳、及腰、及胸。但星野還是久久地同中田單獨留在房間裡,目測著不斷向上淤積的沉默。他坐在沙發上,眼望中田的側臉,將他的死作為實感接受下來。接受這一切需要很長時間。空氣開始帶有獨特的重量,無法準確把握自己現在自以為感覺到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感覺到的。而另一方面,若干事項又理解得十分自然。
中田大概透過死而終於返回了普通的中田,星野覺得。中田因為太是中田了,所以唯有一死才能使他變回普通的中田。
“噯,老伯,”星野招呼中田,“這麼說是不大合適,可你這死法不算壞呀!”
中田是在深沉的睡眠中平靜地死去的。大概什麼也沒考慮,死相安詳,看上去沒有痛苦,沒有懊悔,沒有迷惘。星野心想,中田像中田也好。至於中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