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秦莫堯苦笑,這不是她的本意,卻很容易造成童若霏的誤會,說到底,她不可能毫無顧忌。
“我們不能做朋友嗎?”童若霏問她。
秦莫堯也問自己,他們可以做朋友嗎?換了從前,她一向是欣賞童若霏的,然而此刻,她已經沒那麼確定了。她討厭複雜的關係,或者還要故作大方被別人在背後當小丑一樣耍,讓自己的生活一團糟不是她跟曹辰峰結婚的本意。
她笑了笑,語氣平淡,“我以為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童若霏表情一滯,抬起手掠了下鬢邊的頭髮,很快又笑了起來,“當然了,我只是想我們也許可以更親近一些。”
秦莫堯也笑:“還好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要親近,他們能親近到哪去,難道還可以一起分享彼此跟曹辰峰的戀愛經歷嗎?她對曹辰峰已經不抱指望了,但是她不想把自己也當成笑話。秦莫堯覺得自己很悲哀,這是第二次了,要面對這樣的處境,上一次是陸笙。有時候,她情願自己是那個男人的倒數第二個女朋友,起碼那樣的身份,比做他現任遠遠來的輕鬆討巧。因為以後就算回憶起來,那也是好的,而不是現在落在他眼裡的歇斯底里和張牙舞爪。
她覺得自己悲哀,她以為自己磨練了這麼幾年起碼能夠故作大方,然而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她依舊學不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大方。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既然她從來都不是雲淡風輕!就算對這樁婚姻和曹辰峰都已經不夠指望,她沒道理自貶身價先輸了氣勢。
童若霏似乎沒料到她會變得這麼強硬,然而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她自然不是傻瓜,“你介意我跟他的過去嗎?我想那並不重要,你們都結婚了。”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已經結婚了。”秦莫堯笑得底氣十足,心裡卻愈發森冷好笑,既然童若霏都知道他們結婚了,那她這樣不同場合雙重標準又有什麼意義?
婚姻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結婚後以實踐證明到頭來大家都覺得不甘心?
結不結婚有什麼區別,不還照樣是貌合神離地過日子?
她原本收拾好一切想往下走,卻發現所有的情勢都在跟她對著幹。
下午聚了往男方家去,無非又是鬧一番,秦莫堯沒什麼興趣過去湊熱鬧,藉口還有工作先回了,曹辰峰忙著,也沒挽留,由著她走了。她開車回家,換掉禮服,卸了彩妝,看看鏡子裡的臉色太蒼白,又重新打了個底妝,紮起馬尾,換了件玫瑰色的羊絨衫。
手頭確實還有一些工作,但也不一定非得今天做完,半路上,她突然又失了興致,於是掉了個頭,往馬場去。
到西郊的時候開始下雪,天已經陰了,開了車門才覺得冷的厲害,於是又抓了件羽絨服穿上,在門口遇上管理員,一見她便說:“秦小姐也來了,這麼巧,常先生也在呢。”
“常睦也在?”她吃了一驚,怎麼說今天也是元旦。〃
“嗯,也剛來不久,你的那匹馬生病了,他過來看看。”
“維納斯怎麼了?”;
“腸裡有腫瘤。”
“什麼時候的事?嚴重嗎?”
“好像有一段時間了,最近開始不吃食,叫了獸醫來看,發現是腫瘤,就跟人的癌症一樣,而且已經是末期了。”
秦莫堯臉色一暗,來不及多說,匆匆往馬廄去。
常睦挽了袖子半蹲在地上,抬頭見她過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勉強笑了笑,站起來,搖搖頭:“已經不行了……”
秦莫堯呆住,她看到有眼淚從維納斯的眼角滑下來,大顆大顆,晶瑩地像珍珠。這是匹正統的德國溫血馬,沉靜高貴,脾氣溫順,從中學到現在,一直在這裡,陪了她近十年了。她一直以為,只有人才會離去,原來物最終也是會離去的。
沒有誰真的能陪誰到永遠,如果是這樣,因為怕分開,所以是不是一早就不要投入感情比較好?
雪越下越大了,地上積了起白白的一層。常睦在走廊上找到她,“再去抱抱她吧,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常睦,我有些接受不了。”她吸了下鼻子,覺得耳朵有點冷,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了起來。
“那麼,說點開心的事吧,今天不是裴涵結婚嗎,怎麼沒去參加婚禮?”常睦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提前出來了,婚禮不就這樣麼……”她笑笑,“到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一個好一點的婚禮策劃,別這麼重複雷同的。”
“大俗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