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留學生都是這麼做的,別人行自己為什麼不行?難道自己比別人差!
夏夜提出暗中幫助她,被她一口回絕,她說她可以寫網文賺錢負擔自己的開銷,可只有她清楚,她不可能再提筆寫一個字了,每當想寫文的時候,她與小暖的點點滴滴就會從腦海裡蹦出,而那些回憶讓她痛苦不堪。
她想,她可能沒有辦法再寫小說了。
可是當唐糖真的找工作時才發現工作很難找。
她的英語水平有限,只能日常對話,所以得找不太需要過多言語交流的工作,比如到餐館洗盤子。
可就是這樣的工作也有許多留學生爭著去做,好在青春期的慘淡歲月,反倒給了唐糖超越同齡人的心境,她不再畏縮,不再害怕別人的眼光和謠言,也懂得了盡全力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她和一群應聘者坐在一家中餐廳應聘時,她沒有表現得像那些從富裕家庭出來的孩子那樣認為自己很屈就,而是大大方方地接受這份卑微的工作。
除了上課和工作,多餘的時間唐糖全花在在大街上到處亂走。
她常常幻想,她和小暖會像電影裡的情節一樣,在洶湧的人海里擦肩而過,驀然回首,她認出了他,而他也向她展露久違的溫柔笑顏,然後他帶著她,來到首都,在莊嚴的國旗下對她說:“我愛你,今生今世,來生來世。”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但是,日復一日的,她收穫著失望。
有時候她也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荒唐,居然妄想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找到小暖。
每每想到這些,她便會不自覺地挪動身軀,換一個坐姿,這個問題會讓她內心焦躁不安。
十五歲埋下的愛戀,貫穿了她最青澀的少女時代。
整整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放在默默喜歡著一個人這件事上,多少有了些令人唏噓的意味,隱秘的心情,驚人的耐力,漫長的孤獨,又或者“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頑執。
生命這樣單薄,一切大痛大徹,其實不過只存在於幻想之中。
就算城池碎掉,少年老去,唐糖想,她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她還會繼續等,繼續找。
日子在細枝末節的鎖碎中慢慢流逝,唐糖以為自己的留學生活會一直這麼平靜,平淡,可是有一天房東突然跟她說房價要上漲十分之二,禍不單行的是,她工作的那間餐館,因為老闆親戚的小孩留學急需一份工作,所以請她走人。
交不起房租又失去工作的唐糖拖著兩個行禮箱,提著幾個裝滿零碎物件的紙袋,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背後傳來一聲可憐兮兮的貓叫聲。
唐糖轉頭一看,一隻髒得不能再髒的貓跟在她的身後,一雙明黃的圓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小貓渾身是傷,黑色的貓毛被凝固的血液粘成一縷一縷的。
不知為什麼,唐糖想起了小暖幻化成的小黑子,動了惻隱之心,把它抱在了懷裡,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家店門口擺滿花籃的餐館引起了唐糖的注意,新開張一定需要洗碗工吧。
她把小黑貓放在一個紙袋裡,對它說:“你乖乖地待在裡面不要出聲,我進去找工作,不然我們兩個該餓肚子了。”
小黑貓輕輕“喵”了一聲,彷彿懂她的意思。
唐糖拖著她的全部家當進了店,一個看似管理者的男孩子訝異地看著她,他眉目之間有些像小暖。
“小姐,我們這裡是中餐廳,沒有住宿服務。——你是不是進錯地方了?”
“我是來找工作的,你們這裡要洗碗工嗎?”唐糖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他就是小暖,怔怔地看著他。
那個男孩子微微笑著遞給她一張表格:“填下你的聯絡方式,三天內會和你聯絡。”
他眼裡有驚喜:“我們見過。”
唐糖隨口哦了一聲,許多男生用這種方式跟她搭訕,她已習以為常。
她剛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一個牛高馬大的女生衝過來搶去那張表格,三下兩下撕的粉碎,惡狠狠地對她說:“我已經應聘了洗碗工!”
“你應聘了我也可以應聘。”唐糖毫不退縮。
兩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那個男孩子急忙阻止。
受到驚嚇的小黑貓從紙袋裡跳出,伸出一雙尖利的小爪子在男孩子的臉上抓了一下,頓時那張帥氣的臉上出現十道血淋淋的抓痕。
整個餐廳亂了套,員工們大呼小叫地擁過來,扶著那位男孩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