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硬派的安藤大尉在山王飯店自殺未遂外,其餘全部投降。
下士官以下人員仍回原部隊,軍官們被收容到憲兵隊,這時,他們還寄希望于軍部,寄希望於日益強大的軍人法西斯勢力。他們默默地期待著以後在法庭上的鬥爭。
然而,他們的期望只是一場夢,特設的軍法會議是按緊急敕命召開的。從4月末開始,只進行了一審,而且既沒有辯護人,又不公開審判,他們沒有被給予發言的機會。
這場匆忙的判決,於7月初結束了。7月12日,在代代木陸軍衛戍監獄的刑場,被宣判死刑的13名軍官全部被槍決。上午7時,第一批被判處死刑的香田、安藤、粟原、對馬和竹嶼5人,身穿草綠色軍裝,蒙著眼睛,被看守架著押赴刑場。
參與這次執刑的人,有監獄長以下10餘人,射手分3班,每班由一名大尉負責指揮,由5名中、少尉任射手。
監獄一隅空地上的刑場,掘有5條深溝,在被處刑者的兩側和背後都堆有沙袋,後面則是高高的磚牆,在相距約10米的槍架上,分別固定兩支步槍,一支瞄準前額,一支瞄準心臟。後者是準備射後不能立即死去時再向心臟補射的。每個受刑者都是正坐,身體被綁在身後的刑柱上。
在赴刑場途中香田大尉仍慷慨激昂地對同伴們說:“諸位!我們的死是以滿腔熱血走向天皇陛下所指引的地方,所以我們是為天皇而死。讓我們高呼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
5個人並列在刑場上,一個人首先高呼天皇陛下萬歲!其他的人也跟著應和起來。
在那令人窒息的瞬間,射擊指揮官根據監獄長的指示,以手勢發出了射擊的口令。射手們一齊扣動板機,目標是前額部。槍響的同時,突然鮮血飛濺。而此刻,在刑場附近的代代木教練場,步兵演習的隆隆炮聲,直至執刑結束還在響徹著。�日本舊時有句表述維新志士心情的話,叫做“戀闕之情”。
“闕”是指皇宮。意思是志士們對於皇室寄託著欲罷不能的柔情,但是這種柔情只不過是一種無情的單相思。
這天被判刑的17人的心情,宛如“戀曬”一般,同時也是充滿鮮血的對日本天皇單相思的一場悲劇。
遙遠的瀋陽,關東軍參謀長東條英機很快得到了東京的訊息。
走上刑場的13條軍魂那種滿腹悲痛的遺恨,逐漸變成了仇怨潛移到他的腦海中。作為統制派的代表人物,日後日本的獨裁者和太平洋戰爭的指導者,他以對天皇的絕對忠誠讓遺恨的烈火在胸中越燒越旺。
“二·二六”事變被鎮壓下去了。但日本軍人干預政治、建立軍國主義的步伐卻大大加快了。3月5日,“二·二六”事變餘燼未息,但新宿寶亭飯店的一間密室內,7名陸軍部具有激進思想的骨幹、統制派的幕僚,已經私下制定好了日本軍隊和國內政治的新方針,其中三井中佐的話一針見血,道出了他們的野心:“在這次受命組閣的廣田內閣中,一定要以我們推舉的寺內大將作為陸相入選。要把政黨搞垮,建立‘一國一黨’的軍政府,此為最佳時機,寺內就像個磨人的孩子一樣,他這個特點對我們極為有利,只要我們積極推動,他就會一切照辦。為此,首先要使廣田內閣的閣員遴選必須符合我們的方針。”
三井神通廣大,說到做到。第2天,寺內大將在三井的陪同下,代表陸軍部向新聞界發表了頗具威脅性質的講話:“新內閣必須堅決取締政黨和財界的腐敗,應該具有實幹精神和無比的氣魄,採取積極和強有力的措施,以加強國防為首要目標。從這個意義出發,絕不能允許自由主義者或者企圖維持現狀的保守派人物組閣,這是整個陸軍的強烈要求。”
同日下午,寺內大將率三井中佐等人面見正在組閣的廣田,公開反對任用吉田藏為外相、下村宏為拓務大臣、小原直為司法大臣、川崎卓吉為內大臣、永田為文部大臣。寺內態度強硬,不是指責這個親英派,就是指責那個自由主義、官僚出身或有政黨背景,並威脅說如不按陸軍意思辦,他這個陸軍推舉的陸相將無法入閣,內閣也將為此垮臺。
軍人粗暴干涉內政終於在日本政壇公開化了!
寺內和陸軍能量更是大得驚人,幾番折騰最後終使廣田屈服,入閣人選,凡陸軍不點頭,廣田是不敢任命的。
廣田艱難地順著陸軍的意思組成了內閣,寺內陸相也開始了他的“肅軍”。遭打擊的,自然是“二·二六”失敗的皇道派。幾番重大調整,“九·一八”事變時的陸相南次郎、關東軍司令本莊繁等7名現役大將,以及3名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