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來了,心中自有幾分不快。當黃紹提出娘子關方面還沒有統一指揮官時,就無形暴露了他這個統帥決策疏忽。雖然有失面子,卻又無法辯駁。衛立煌、傅作義等著閻錫山,閻錫山光眨眼不說話,因為他確實沒有想定誰當指揮官好。黃紹順勢提了一個名字。
“就由孫連仲負責指揮如何?”
“嗯,嗯……”閻錫山微微搖頭:“陝軍馮欽哉,第三軍軍長曾萬鍾都是老軍務,老資格,孫連仲雖然資格老,平時跟馮、曾沒有多少關係,三個齊頭弟兄,誰指揮誰呢?……”
閻錫山在地下蹁了幾個來回,突然站住了,有了,何不順水推舟,乾脆就讓黃紹這個副司令長官去守娘子關,既可以表示自己對這個方向的重視和對蔣介石派來的人的器重,萬一那邊有個閃失,也好讓黃紹來承擔責任。於是,閻錫山一副十分器重和信任的口氣對黃紹說:“季寬,我看娘子關方面就勞你的大駕吧!”
於是,黃紹就成了娘子關守軍的前敵總指揮。
為了給忻口會戰贏得寶貴時間,閻錫山下令王靖國的第19軍依城野戰,堅守崞縣10日。命令第34軍第196旅姜玉貞死守原平。
王靖國從雁門關撤下來後,好似驚弓之鳥,一路緊走慢走,來到離崞縣城40裡的陽明堡已是人困馬乏,看看後面,佔領了雁門關的日軍並沒馬上追上來,這才長舒了口氣,下令埋鍋造飯,正在此時,閻錫山要他堅守崞縣的命令到了。
“崞縣地處平原,四周高中間低,不管是依城野戰還是固守城圍,攻城的敵人都會處於居高臨下的態勢。”
驚魂未定的王靖國對這個命令真有點畏懼。他叫來幾個旅長商議守城部署。
商議結果,還是依照閻錫山的命令,依城野戰,在崞縣城外臨時構築野戰陣地,部署2個旅,城內部署1個旅和炮兵營支援城外作戰。外圍防禦線就設在崞縣城北10裡的大郭村及小河一線。
10月1日,日軍前哨部隊進至大郭村附近,與王靖國的部隊遙遙相對,但日軍並不急著發動進攻。越是這樣,王靖國越坐不住,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把3個旅都擺在城外保險,於是,他重新發布命令:田樹梅旅依據崞縣北城作戰,杜旅依據崞縣西城及南關西部作戰,段樹華旅依據崞縣東城及南關東部作戰,各旅只留三分之一兵力守城,主力在城外部署,炮兵營在城內西北地區佔領陣地。
10月2日、3日,日軍頻繁進行空中偵察,仍然沒進攻。王靖國真有點沉不住氣了,不知道日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10月4日,日軍終於進攻了。一步步逼近城北。10月5日拂曉,日軍先用飛機輪番轟炸,隨後用炮火猛烈轟擊北城。防守北城的劉良相團在城外苦苦支撐,突然,一發炮彈不偏不倚正中團指揮所,劉良相團長及團部人員當即犧牲。城外陣地接二連三丟失,日軍已經攻到了城牆下,開始攻城。又有兩位團長在守城戰鬥中陣亡,北城連連告急,東城門一帶戰況吃緊。
王靖國急令參謀長梁培璜向閻錫山、趙戴文發電告急。正在這時,一封信送到王靖國面前,信上只有幾句話,卻字字句句如芒在背,刺得王靖國心尖直顫:“王軍長鑑:放棄雁門,你就該死。
守住崞縣,猶為僥天之倖。再失此城,國法豈能容你。泰山鴻毛,皆是一死,交在生死,不敢不告。張培梅手字“
提起這個張培梅,晉軍將領無人不曉。他早年加入同盟會,入保定軍官學校,後參加1911年山西反清起義,歷任連、營、團長及晉南鎮守使等職,後在家閒居13年。此人作戰勇猛,武藝高強,當初閻錫山聯合馮玉祥反蔣失敗後,張培梅秘密保護閻錫山到天津,再轉赴大連避難,曾經為閻錫山立下汗馬功勞。“七·七”事變之後,他向閻錫山積極要求參戰抗日,被委任為第2戰區執法總監,組織執法隊,凡擅自撤退者,即可就地正法。這個人,連閻錫山都要讓他三分,王靖國看了這封信豈有不膽寒之理。
可是,崞縣戰況十分危急,守吧,實在沒有把握;撤吧,沒到堅守10日的期限,豈不是拿著腦袋往張培梅的槍口上撞。王靖國這下只有聽天由命了。
北城的日軍已經攻進了城,兩軍已經展開激烈的白刃格鬥。參謀長梁培璜眼看著東城一帶的部隊正在奪門逃跑,連督戰隊也亂了陣腳。正在萬般無奈,傳令兵送來一份電報:“電悉,情況屬實,可如擬辦理。戴文。”
電文中說的“如擬”,是指梁培璜在告急電文中提出的“敵勢甚熾,我陣已殘,不堪拒守,擬即撒退”16個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