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使彭德懷感到驚異和傷心的,是毛澤東竟把問題提到解放軍跟誰走的嚴重程度。由此使他進而想到自己應該怎麼辦。他在筆記中寫道:“這裡明白說出,(我)只能檢討,不能辯駁。現在的形勢,我不能招架,更不能還手。招架和還手對黨對人民都不利。”
儘管彭德懷這樣想,但要讓這個一向剛直不阿的人向不正確的事情低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寫道:“像我這個人,十一種自由主義或多或少都有些,唯‘明知不對,少說為佳’這種明哲保身的常識我沒有。所以應該捱打。捱打也不應該屈服。”
一連幾天,彭德懷食不甘味,晚上在床上躺下,難以入睡,不時又起來在房子裡踱來踱去。廬山176號窗上的燈光從深夜一直亮到天明。
毛澤東在政治局擴大會議的全體會議上,嚴厲批評彭德懷,突然轉舵,使本來要糾正“左”的錯誤的廬山會議,變為一場批判以彭德懷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的鬥爭。這件事幾乎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都沒有料到。
到會人員都面臨嚴重的抉擇。是按照實事求是的原則進行爭辯,還是為照顧團結而進行妥協?由於多數人對1958年指導思想上“左”傾錯誤的危害性缺乏認識,由於毛澤東在全黨所處的重要地位和享有的崇高威望,由於黨內個人崇拜現象的滋長,由於多少年來在共產黨人的心目中養成的維護黨的團結、維護黨的利益、維護毛澤東的領導的真誠,再加上幾個人的推波助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