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檢討經驗教訓”。
5月26日,在洛川縣土基鎮,彭德懷主持召開了西北野戰軍第二次前委擴大會議。賀龍、林伯渠、習仲勳、王維舟等參加了會議。這是西北戰場在這次西府戰役中遭受到較大挫折之後召開的,出席會議的縱、旅領導素知彭德懷嚴於治軍,所以會議一開始,氣氛就比較緊張,連平時愛說愛笑的人這時也很嚴肅。會上,彭德懷作了春季攻勢概況的總結講話,指出:出擊西府的方針是正確的,取得了很大戰果:光復延安,奪取洛川,擴大與鞏固了黃龍分割槽,殲敵2。1萬多人,一度攻克縣城14座,摧毀敵人西北供應基地寶雞,擴大了我黨在蔣管區的政治影響。同時,對“未能完成建立麟(遊)千(濟山)根據地及收復隴東、收復三邊的任務”,他作了嚴肅的自我批評,認為這是因為在戰役指導上犯了若干錯誤,說:“特別是我應負主要責任”。彭德懷總結西府戰役在指導上的錯誤是:過分強調突然性的一面,怕暴露我軍企圖,行動前因糧食困難,時間倉促,戰役的準備不充分;對四縱隊黨委會中存在嚴重自由主義,對幹部遷就放任,內部不團結,鬥志不堅強等問題,未深刻了解;在敵情判斷上,對胡宗南能集結11個旅增援寶雞估計不足;對馬步芳實力亦估計過小,特別是對胡、馬兩部積極配合認識不深刻。由於敵大我小的客觀情況,主觀上總想利用敵人陣營的若干矛盾,過分強調利用敵人矛盾才吃了虧。說到這裡,彭德懷用手指著自己的腦門說:“彭德懷呀彭德懷,你的馬列主義就是沒有學通,一格一格的。只看到胡馬互相矛盾的一面,忽視胡馬兩軍在反共反人民這一基本點上完全一致的一面。”他十分沉痛地說:“出動前準備不充分,個別縱隊內部情況瞭解不深刻,對敵人估計不足等三項,戰役領導機關與戰役直接指導者應負責任,也就是我個人應負更多的責任。”在停頓片刻之後,他感慨說:我們打了禮泉,應觀望一下再打出去,沒停。打了扶風,應該背靠麟遊,鉗制馬軍,消滅胡軍一部,可是我們又前進了。一個人哪,“懸崖勒馬”是不容易的。事過20餘年後,在《彭德懷自述》中,他又一次總結了這次戰役在指導上的深刻教訓,寫道:“當時想乘勝進攻寶雞,破壞胡宗南後方,縮短西北戰爭時間。這就是思想上的急躁病,產生了輕敵思想。”“過急求成,在思想上是主觀主義,在行動上是冒險主義,而且往往發生於連續大勝之後。”
在土基前委擴大會上,彭德懷對造成戰役被動局面負有直接責任的部隊負責人,也毫不留情,當眾嚴責。他說:四縱隊負責同志採取嚴重的自由主義態度,己影響其內部團結,以致邪氣抬頭,正氣受到壓制,發展到不執行命令,幾次喪失有利戰機,放棄與放走可能與應該消滅的敵人。在歷數了一件件失職行動後,彭德懷聲色俱厲地說:“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從給革命所造成的損失說,是應該砍腦殼的!”彭德懷越說越怒不可遏,質問四縱隊負責幹部:你有電臺,完全可以請示報告,敵人力量大抗不住也可以報告。而你既不抗擊於岐山之東,又不抗擊於岐山之西。你撤,既不通知友鄰部隊,又不告訴我們,總該打個招呼吧!部隊在行軍路上住老鄉的房子,走時還給房東打招呼嘛!你們的組織紀律性哪裡去了?!一席話說得縱隊負責人羞愧沉痛,不敢抬頭正視臺上的彭德懷。參加會議的人也一個個屏息靜氣,會場鴉雀無聲。彭德懷話語尖銳,但件件是事實。為幫助犯錯誤者提高認識,他剖析了部隊中存在的個人主義、無政府主義思想。指出其本質是“缺乏階級責任心,考慮問題不從全域性出發,從個人得失出發,區域性安危出發”, “以致違犯紀律,損害革命利益在所不顧”。彭德懷環視會場,看著一張張飽經風霜的熟悉的面孔,加重語氣說:“戰爭是流血的鬥爭,要求各級軍事指揮員、政治委員要有高度的責任心,不能絲毫疏忽。”指揮員失職,必然帶來意外的損失和不應有的流血犧牲!
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賀龍到土基鎮後,同縱隊首長廣泛交談。經過調查研究後,他在5月31日講話指出:西府戰役“彭總的決心是正確的。我們繳獲了不少彈藥、武器、汽車和物資,特別是因此收復了延安,對全國全世界影響很大”。“但是,在實現彭總這一正確決心的過程中,某些將領出了毛病,造成了美中不足。……至於不執行命令,那是平時治軍不嚴造成的,黨紀軍紀所不容。問題在下面,責任在上頭,縱隊首長要承擔主要責任”。最後,賀龍指出要搞好整訓,檢討經驗教訓,準備再次打出去。前委擴大會議貫穿了嚴肅的批評和自我批評,對西府、隴東戰役,認真地從戰役、戰鬥指揮,部隊協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