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傳來一進急促的跑步聲,房門被人猛的推開,嘩啦一陣亂響,十幾個醫生就衝我所在的特護病房,就象是參觀史前動物一樣圍著我,我瞪大雙眼茫然看著這些嘰嘰嘰喳喳議論不休的傢伙,直到一名護士拎著檢測血壓的儀器走到床前,望著檢測儀前端白色的手柄,我突然發出一聲女人似的尖叫,縮到牆角混身發抖將被子整個罩到頭上,兩隻腳無意識的一陣亂踢,將病床邊小桌上的東西踢得滿地都是。我一邊掙扎一邊不停的嘶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女護士不敢置信的望著縮成一團的我,扭頭向所有人問道:“這就是那個在受到突襲時挺身而出,救了全師幾千名士兵的……英雄?!”
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用憐憫的目光望著我,其中一個大夫伸手製止護士再次走近我,低聲道:“去通知卜少校吧,無論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她都應該第一個知道。”
護士狐疑的看了一眼大夫奇怪的表情走出病房,幾分鐘後一個熟悉的腳步聲直衝到病房門口,我稍稍安心掀開被子一角向外偷看,發現仍然有十幾雙眼睛圍在我的身邊,雖然看起來都沒有什麼惡意,但是看到這麼多陌生的眼睛圍在身邊,我仍然被嚇壞了!
我發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掉到地上,鑽到床底後死命抱住床腿混身發顫,病床隨著我全身劇烈顫抖發出“咯咯”的聲響。
卜善娜愣愣的站在病床前足有一分鐘,才轉過身對著我的主治醫生問道:“吟雪他怎麼了?”
“我們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了。”主治醫生長嘆了一聲道:“早在給他做手術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受了太重的震盪,不但會造成暫時性區域性失憶,而且膽囊腺已經斷了,雖然沒有危及到生命,但是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他的性格。要知道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取決於血型和膽汁內分泌,膽汁分泌充足的人一般衝動性強敢於冒險能夠承受住壓力,膽汁分泌較少的人比較保守拘束,一旦受到驚嚇就會鬥志全消,膽小如鼠這個詞語就是來形容那些膽汁分泌過少的人,而現在傅吟雪他的膽……所以他就算是痊癒出院,也會變成一個受不得任何驚嚇的懦夫,他已經不能再上戰場了。”
卜善娜木然的蹲下身子,對我強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低聲道:“不要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傷害你!”
我用驚懼的眼光望著這個露出苦澀笑容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熟悉令我感到安全的味道,我遲疑的伸出伸包紮著石膏的左手,卜善娜輕輕抓住我的手,在我略略的掙扎中順勢把我攬進懷裡。
我靜靜趴在卡善娜的懷裡,她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她的雙手輕輕從我背上撫過,一點點將我心中的恐懼驅除出去,聆聽著她有力而快速的心跳,我只覺得心頭一陣平和,彷彿象嬰兒又回到了母體,精神和肉體慢慢放鬆後,無可抗拒的疲倦襲上心頭,我死死抱住卜善娜的脖子,終於又安心的陷入沉睡。
卜善娜把我抱回到病床上,望著十幾名大夫低聲道:“吟雪他現在需要安靜,麻煩你們出去吧,以後在他的病房裡不要同時出現太多人!”
十幾個大夫默默的走出病房,把房門帶上後病房內又恢復了安靜,卜善娜將我環抱在懷裡,伸手輕輕拭過我的臉,她的淚水也狠狠砸到我的臉上,悲泣道:“這樣也好,你再也不能上戰場了,這樣至少你不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喪命,我也再不用為你的瘋狂和大膽而擔心不已。放心,雖然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傅吟雪,但是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在睡夢中我無意識的發出一聲喃呢,身子拱了拱,在卜善娜的胸前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式,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帶著笑容打起了小呼嚕。
為了我卜善娜將所有工作都丟給了副手,每天睡覺的時候不枕在她的懷裡,我就會不停的做噩夢不斷的被驚醒,只有她那雙溫柔的手能撫平我的緊張和不安,每次護士要幫我打針或輸汁的時候,沒有卜善娜在一旁微笑的注視,我根本沒有勇氣讓長長的針管刺進我的身體。甚至連吃飯都要卜善娜一口一口的餵我我才肯吃,要是換成其他人,我就會象個小孩子般又鬧又叫。
卜善娜看到現在的我,她一次一次躲在無人的角落哭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會有這麼多的眼淚。長孫庭和楊清這兩個只是被古烈姆用樹枝根部敲暈的傢伙,相攜到醫院來探望我時,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絕對不能相信,眼前這個沒有卜善娜就無法生存下去的廢人就是傅吟雪!
長孫庭一把拎起我的衣襟狂吼道:“在我心中傅吟雪是一個頂天地立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