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是,還是有留學生同學啊,她在蘇城上班,學藝術的。當時我們同屆,她這兩天結婚了,舉辦婚禮,請我去觀禮。”黎爾繼續圓謊。 火車車廂裡一直播著歌,黎爾給溫知宴回語音的時候,那些歌聲變成了背景音。 最後一條語音發得有點兒長,快要二十秒,黎爾點開一聽。 她說話口吻嬌氣裡帶著點兒哄騙,一聽就是在說謊。 她在說的時候,陳粒在唱歌。這次是另一首歌。 唱到的部分正好是:過了很久終於我願抬頭看,你就在對岸等我勇敢。你還是我的我的我的,你看。 不知為何,真的喝完那碗十八味壯腰補腎藥的溫知宴感到有一絲苦,找蔣姨要了顆薄荷糖,包在嘴裡,說話一下含糊了,回來繼續發語音給黎爾,“藥我喝了,味道挺苦,但我還是喝光了。等你回來,你給我看看吃完有沒有效。” “……” 黎爾臉紅心跳的聽完這個語音,因為她完全領悟了男人說這話的意思。 他喝完滋補中藥,告訴他,苦口良藥他吃了,要等她回去幫忙看看,這藥喝完有沒有效。 這要怎麼看,那肯定得脫完衣服,跟他到床上辦事,才能看到療效。 【我手機沒電了,回頭聊。】隔空被溫知宴撩得臉紅耳熱的黎爾找個藉口關住了話題,聊不下去了。 溫知宴也不再回。 火車朝遠方開去。 別墅裡,溫知宴放下藥碗,蔣姨在陽臺上曬衣服,曬完進來,見到沙發上放著黎爾的駝色羊絨圍巾。 蔣姨記得這一條圍巾黎爾最喜歡出門的時候戴,今天本來應該也是要戴著出門的,都拿來隨手搭在客廳沙發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早上她走得太匆忙,就忘記了。 蔣姨自言自語的嘟噥:“小妮子怎麼了?怎麼把自己最喜歡的圍巾都忘記帶了。昨晚上到底做什麼了,今天這麼粗心大意。” 蔣姨準備把圍巾幫黎爾收到樓上去。 “蔣姨,把它給我吧。我給爾爾送去。”溫知宴呼停她,伸手要接黎爾的圍巾。 “可是爾爾說她去蘇城了,那麼遠。”蔣姨上前,將那柔軟的羊絨圍巾遞給溫知宴,不相信溫知宴真的會給黎爾千里送一條圍巾。 駝絨柔軟的觸感在手中漾開,溫知宴想起昨晚扣過的黎爾的腰肢,還有吮吻過的黎爾的唇瓣,嬌媚得比這條圍巾還軟。 “溫先生這麼忙,真的要給爾爾送圍巾?”蔣姨納罕。 “啊。”溫知輕輕應了一聲,捏著圍巾,準備出門。 蘇城的氣溫比璃城的高了幾度,在下凍雨。 然而在冷得夾骨頭的冬天,全城也不統一供暖,從北方城市呆久了的人去了,反而更加感到陰暗的溼冷。 黎爾到了蘇城火車站,打算攔計程車去找黎小寶跟朱婧儀,才想起自己忘記帶圍巾了,雪白的細脖子有一截露出來,被寒風迎面吹著,寒意一下子鑽進她身上各處,她覺得這樣一個人出門,真的好冷。 可是,又不得不來。 黎爾豎起長羊絨大衣的西裝領,在寒風裡朝目的地找去。 朱婧儀這幾年沒有固定工作,以前上大學跟讀研的時候,她的業餘愛好是畫畫,玩藝術跟雕刻。 朱靖儀人長得有幾分姿色,身材也好,算是個風情萬種的女文藝青年。 這種人在學校裡特別引人注目,出盡風頭,到了社會上就接不住地氣,一心要拿捏著自己的假文藝身段,每天好吃懶做,就越混越差了。 之前,朱婧儀開了個個人藝術工作室,其實就是一間畫廊,找黎爾要了三十萬,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此後再也不會找黎爾要錢了。 當時,黎爾覺得三十萬的數目太大了,怕朱婧儀騙她,還親自來過璃城陪她去找房東租畫廊,籤合同,找裝修。 好不容易把這個畫廊的事幫朱靖儀處理後,黎爾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 朱婧儀有個好的營生,以後也就能安守本分了。 黎爾希望朱婧儀能好好安生生活,盡責的把黎小寶帶大。畢竟這些年他們孤兒寡母的在蘇城過日子,也不容易。 朱婧儀人長得漂亮,年輕時在大學裡很多人追她。她從單親家庭長大,對同齡男生沒興趣,最後把黎爾的父親黎正勤瞧上了,因為覺得他很溫柔,穩重,有書卷氣,且特別會關心她。 他們踏破了紅線,黎家從此變得再也無法安寧,朱婧儀也從大學裡退學了,研究生文憑到現在也沒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