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人託在下保管。”
“你還有臉說!你把我託你保管之物送與那個罪人,你可將我放在眼裡?”
利休終於明白秀吉憤怒的原因,一時說不出話來。古溪和尚在利休的斡旋下獲得特赦,此前已從博多回到京都。若自己言語失當,恐怕會對古溪不利。想到這裡,利休不欲再和秀吉爭論,道:“十分抱歉,當時我以為大人心胸寬大,不拘常格,心向茶道,才這麼做。此事確是在下欠了思量。
“不,是你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下去!”
利休從此蟄居於他湯本的小廟,做些細工,看來與秀吉之結,一時之間恐是無法解開的。他批評秀吉的親信蒲生氏鄉之才具在伊達政宗之下,秀吉當然無法忍受。後來,利休又從織田有樂處得知,似有人中傷他,說他在蟄居之時,賺取了不少錢財。
利休並不多作解釋,他的確賺過錢。讒言之人指的大概是他在修行之時,把韭山竹做成的插花筒之類賣與別人之事。當然,利休也分贈一些給秀吉,都是秀吉最喜歡的尺八、園城寺、夜場等款……
老實說,利休一直無法真正認清秀吉的性情,或許他把握了十之八九,卻忽略了最可怕的一點:秀吉表面豁達,內心卻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固執。換言之,他想超越世情的淡泊,只不過是用來掩飾他的固執。這種可怕的固執,在秀吉處於自信巔峰時,斷不可被冒犯。光秀曾批評秀吉是“無識男子”,後與秀吉形如參商,並最終被秀吉所滅。柴田勝家無心時嘲秀吉為“發跡農夫”,後來命喪大火。信孝則說過秀吉“替家母拎鞋”,而為秀吉憎惡,未幾也遭不幸。
秀吉和信雄討論家康舊領之事時,信雄曾道:“我想關白應知,尾張、伊勢終是我家祖輩相傳之地……”他因此話而被貶斥。當然,這是秀吉佈下的陷阱,只怪信雄太無自知之明。如此算來,利休是錯上加錯。
除了政宗和氏鄉的問題,還有茶碗的顏色之爭,以及私交罪人、干政……茫茫長天,利休豈右立錐之地?
利休坐在四疊大的廳裡沉思著。秀吉雖然好勝,他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