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下樓。夏天的夜晚總是遲遲不肯來臨的,這個時候,天色還很亮,他靠在車門邊,穿著一件寬鬆的印花短袖襯衣,樣子看起來又瀟灑又隨意,看見我,嘴角處便驀地浮起一個寵愛的滿足的微笑。
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好想飛奔過去撲入他的懷中,可是女性的矜持讓我收住了腳步,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
“怎麼不在家養傷?又到這裡來幹嗎?”明明是嗔怪的語氣,臉上卻忍也忍不住笑意。
“在家裡養了一整天了,”他微笑地注視著我,目不轉睛的,“一整天都在想,如果晚上來找你,你會象從前那樣冷漠淡然?還是會象一隻快樂的小鳥撲入我的懷中?”
垂下頭,將滿臉的羞色掩藏起來:“那你現在看到的我,又是怎樣的呢?”
他輕輕笑了一聲:“象一株含羞草,輕輕一碰就會將葉子合起來,以為這樣就能將羞澀藏得誰也看不見。”
“你……”抬起頭來,卻仍然不敢去直視他那對凝視著我的眼,“你在取笑我麼?”
“含羞草不好麼?至少我很喜歡。”他伸手過來拉住我的手,手心裡熱熱的,傳遞著某種只有我能明白的訊息。
“走吧,先上車。”他開啟車門,讓我坐進車裡。
“去哪兒?你身上還有傷呢。”我看他坐進車裡,發動了車子。
“去公園裡坐坐,好麼?”他轉過頭來朝我一笑,“夏天的夜晚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乘涼,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公園裡有很多散步乘涼的人,很熱鬧,打破了公園裡該有的幽靜。他一直牽著我的手,順著河邊慢慢地走,河邊的長椅上都坐了人,想要找一張空的很不容易,我也不急著想坐,心裡好喜歡他這樣牽著我的手,象公園裡散步的許許多多的戀人一樣,親暱的甜蜜的,滿心的幸福與歡喜。不知道那些戀人們會怎麼想,而我真希望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牽著手永遠也不鬆開。
天色漸漸地暗了,公園裡的燈也亮了起來,又是一派燈火輝煌的景象。他一直不怎麼說話,只是靜靜地走著,繞著河畔走了一圈,便往公園的深處行去,河邊嘈雜的笑語聲漸漸隱沒在身後,燈也漸漸地少了,銀杏樹林裡很幽靜,能聽見微風拂葉的“沙沙”聲。
“就坐這兒吧。”他停了下來,指了指身旁那張木製的長椅。
我答應了,過去坐了下來。
這裡光線很暗,只有稀疏的幾盞矮燈,所以幾乎沒有什麼人,人們彷彿都很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扎堆兒,總算還能留給我們如此清靜的一塊空間。
“你的傷怎麼樣?還覺得疼嗎?”我問他,看他坐了下來,卻又不能靠進椅子裡。
“沒事,你別擔心。”他伸手過來,將我攬入他的懷中。
偎在他的懷裡,鼻間嗅到的是那淡淡的菸草味道,還有他身上那種屬於男人的我早已熟悉了的氣息。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與寧馨,異樣跳動了一天的心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頭腦裡也不再那樣發昏發熱,呼吸也悠長而又均勻了。
他默默地擁著我,彷彿也在感受著這一刻裡的平靜與溫情。樹林裡風吹葉動,蟲兒在草叢裡的鳴啁,遠處的笙歌,河邊隱隱傳來的笑語,都合成了一首夏夜裡的奏鳴曲,仰起頭,看著枝葉疏影間幾點星光閃爍,這一切,都是那麼簡單,卻又足以永恆。
而我和他的愛也可以永恆嗎?永遠永遠也不變,永遠永遠只是彼此的唯一,可是,我是他的唯一嗎?
“你在想什麼?”他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問道。
“我在想,”我咬了咬嘴唇,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而我在你心裡又算什麼呢?”
“含羞草!”他幾乎是不加考慮地便答道,“一株在我心裡已紮下根的含羞草。”
喜歡他的答案,也喜歡他的比喻,可心裡還是不能滿意,總有什麼在刺著我的心。
“那些女人呢?她們在你心裡又是什麼花花草草?”我仰起頭看著他。
“她們什麼也不是,在我心裡只如過眼雲煙。”他俯下頭來看著我,鼻尖幾乎觸著了我的鼻尖,“怎麼了?我不信你會去吃她們的醋。”
“不是,我沒有吃醋。”我低下頭,卻不想放棄這個問題,“既然是過眼雲煙,又為什麼需要呢?”
“只是想尋求一種刺激,好知道自己還是活著的,而不是麻木的,沒有激情的。”他說道,聲音忽地低沉下來。
“怪不得夏紅燕說你喜歡不同品味的女人,那我呢?我對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