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調的花露,喝茶會解藥,她便自顫自飲用了起來。
啜飲著茶湯,早就不僅什麼是苦。
“外頭,下雪嗎?”姚爾爾眸光投來,柔柔地問。
季清澄喝了口濃茶,暖了心口後才頷首。
“天雪開工,看來今晚又要到冰田裡去送茶水點心了。”
又得和姚彩衫在一塊……還不如就這樣陪著這二姑娘,知道二姑娘心裡有人,她不用多擔心。
姚爾爾聞言,起身取了個小碟來。季清澄低頭一看,是清淡精緻的百花糕,內心不由得苦笑,毫不客氣地掰了一塊,動作斯文地配著茶吃了起來。
“這糕是你的點心,就這麼給我吃好嗎?”
總是無法相對,無法回應,眾人之間複雜的情意糾雜成團,水寒對姚衣衣的在意,只要有生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若樂逍遙和楚小南也在,這一環咬一環的情況恐怕會更嚇人。
姚爾爾自然地皺眉,“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季清澄聞言,眸光微勾。
“我指的是他的心意。”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姚爾爾口中的不可能觸動了季清澄的心。
“如同水寒一心向著姚衣衣,華自芳看起來真心不假。”她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她忍不住,一如那夜在江上,她看著姚爾爾的無知無覺,便痛得受不了一樣。
現在不是因為痛苦,而是華自芳的溫柔用心,令她也不禁動容。
自個兒是不可能了,但世上有情人間的情意若能相對,若能接受和回報,會是多麼美好,她不否認,她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為求一個安慰……
姚爾爾幽微一笑,“這倒是,要是果真如此,那樁神旨娃娃親或許還能造就一對好姻緣。”
“一對?你不算在內嗎?”季清澄沒多遲疑,放軟聲音問。
“我只是說水當家和大姐之間的感覺不壞。”姚爾爾閃躲什麼般的回答著。
季清澄放下茶杯,清冷目光定在姚爾爾蒼白的笑容上。
“只是因為你無法生育嗎?”她將心中的推測不加修飾地拋了出來。
或許是沒有料到會被別人察覺,姚爾爾瞬間瞪大了眼,季清澄勾起一抹若有似無,極易被忽略的淺笑。
不是在嘲笑什麼,只是因為心有所感。
“依令弟愛說話的習慣,和他同住了六個月有餘,再拼不出真相,我就是個聾子了。”
這六個月來,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走過大江南北,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況且姚彩衫又不是這二姑娘,一根腸子通到底。
“這理由還不充足嗎?”姚爾爾極為無奈地,總算能夠傾吐地道,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測。
季清澄倏地能夠理解姚爾爾為何逃避華自芳。
“這倒是已經足夠,華自芳怎麼說?”
“他說他不在乎。”
“他那麼說嘛……真是的,他要不這麼說,你還不需要為了他點滴計較,但他一那麼說後,無法不在乎的你,就必須為他在乎了,是吧?”
季清澄頓了頓,逸出冷冷聲音。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姚家也是單傳男丁,你打小耳濡目染,知道姚彩衫必須傳宗接代繼承家業,所以華自芳不該要一個會在乎的人去不在乎的,尤其是深知事態嚴重的你。”
這話,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雖說因為這樁神旨娃娃親,而眾人常將焦點放在他兩個姐姐身上,但姚彩衫不折不扣是姚家的獨子,他是非得娶妻生子不可。
而自己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回應“娶妻生子”這四個字。
姚爾爾聞言未答,神情悽楚如雨夜的花。
季清澄難得玩弄起了杯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安靜但心念百轉的小小人兒。
有一天,無論她再嫉妒,姚彩衫都會擁抱另外一個女人……所以不如不要奢望。
若不可能,就成為他的心腹好友吧!
關係不進不退,無法多接近一步,但也會被姚彩衫珍惜和重視,就算會讓她更加不甘心後退半寸,如同一隻吃不飽卻又餓不死的野獸,只有逐步走向貪婪和瘋狂……真好笑,她居然已能平靜地這麼想了。
“我一直以為你是被保護的人,可姚衣衣直爽但魯莽,姚彩衫太不拘小節,或許,你才是那個懂得顧全大局的細心人兒。”季清澄掩藏心中所想,淡淡地道。
聞言,姚爾爾苦笑著搖頭。
“我只是不能讓別人再為了我而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