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多的企圖,多準備些送人的東西呢?畢竟攬得再多,留得再久,最後一刻都要一一送掉的,無論情願不情願。既如此,何不早些主動想好,送得更多,更精彩、更漂亮地送出去?原來那些能夠走一路,送一路的人才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啊。
坐在陽光明媚的書桌前,簡雲細細回想這一生三十八年所收藏的和值得贈送的。思來想去,自己能送出的東西實在太少,畢竟,她只是渺小的簡雲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算計
簡雲整理遺物的同一時間,林立曲正站在何淼的租屋裡。還是那張大家圍在一起吃飯的方桌,鋪著淺綠色的檯布。還是那幾個銀白色的草編地墊貼牆隨意地放著,甚至灶臺上油鹽醬醋的位置都跟那天林立曲來時擺得一樣。但是,人都不在了,屋子裡的一切都消失了人氣,顯得黯淡了。林立曲四處張望著,摸摸這兒,看看那兒,沒回頭,輕聲問道:“他們搬走的時候沒有動靜嗎?”
嚼著口香糖的小房東不耐煩地跟著林立曲,手裡的鑰匙搖得嘩啦啦響:“跟你說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搬走的,有沒有動靜鬼才知道!反正我收了她兩個月房租押金的,她提前搬走我還樂得呢,早點租出去!。。。。。唉,你到底還租不租?都看了快半小時了!”
林立曲挪挪書桌上的小檯燈,見底座下壓著一張小紙片,隨手放進口袋裡。一面慢悠悠往門外走:“我再看看其他幾家,先比較下再說吧。”
小房東砰地大聲關上門,熟練至極地落上鎖,再不理會林立曲,三兩步跑下樓去了。
林立曲走出小巷子,在林蔭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今天是星期六,她還是獨自又來了何淼的住所,不出所料已是人去樓空。何淼再次給她演出了一場平地蒸發。細想想,她不禁在心裡冷笑,上週五何淼該是跟她一揮手作別,回到家就帶著老老小小再次出逃了吧!如今她更肯定,何淼在瞞著她,何淼應該不但知道孫智鵬在哪裡,而且還在跟他聯絡。一念及此,她不禁跌坐在人行道的石椅上,心裡苦笑:何淼,何淼,你怎麼這麼傻啊!
以這些年跟何淼朝夕相處的經驗,她相信何淼說的,她並不是孫智鵬的同謀,也沒有用過騙來的錢。所謂同謀,總還是要‘謀’的吧?這十幾年來,何淼何嘗有自己的大腦和思維能力?孫智鵬的大腦就是何淼的主控電源,孫智鵬的聲音就是何淼的行動開關,她一向就不過是依附在孫智鵬身上的一根藤蔓,裝飾著孫智鵬,養眼,環保。
林立曲對想象中的何淼撇撇嘴:不敢跟著孫智鵬一起逃,恐怕是你頭一回用自己的腦子思考吧!那以後凡事要親力親為,就象讓寄生植物忽然要自己扎穩了根,站直了,自個兒擋風擋雨。對何淼來說,絕不是那麼容易適應的吧。何況,她不但要養育阿平,又要照顧兩個高齡的老人,這份擔子,換了走慣風雨路的行家都要畏難,她這樣的嬌小姐竟肯主動去擔住,苦苦撐到現在。林立曲不禁要重新認識何淼了。也許不到那急懸一線的分界,人並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何淼的這份勇敢倒讓林立曲心存敬意。
林立曲嘆口氣,何淼對孫智鵬的感情,是她自己的事,無謂應該不應該。她肯定跟孫智鵬一直在聯絡著,包庇著孫智鵬。這於理不該,其情也可恕。林立曲對她恨不起來。但是,孫智鵬席捲了老同學,老朋友,甚至簡雲這樣本應與他全無瓜葛的人,尤其明知簡雲孤身一人不易,拿出的又是多年積蓄,且是給曉曉唸書準備的。這樣的錢都能騙來安心去用?實在實在可恨,要林立曲無端平息這口氣,倒是憑什麼?
林立曲無意識地拿出口袋裡一張小紙片,揉搓了半天。這是從何淼家拿出來的唯一一樣東西。一張便籤紙,上面只有一串數字:1193356193。是何淼的筆跡沒錯,林立曲認得。何淼習慣將數字“9”寫成英文字母“g”模樣。林立曲研究著這個字串。十位數字,表示什麼?電話號碼?不像。密碼?太長了。什麼也不是。即使是什麼,對林立曲又有什麼用?如果何淼肯說孫智鵬的下落就好了。可何淼逃了,這城市宛如汪洋大海,一條小魚刻意要隱蔽自己,還有多難呢?
孫智鵬逃到哪裡去了?怎樣才能找到他?他和何淼是怎麼互相聯絡的?電話?郵件?孫智鵬一定知道這些會被監視,估計早就不敢用了。。。。QQ?MSN?林立曲急忙再看看手裡那串數字。這會不會是她新申請的QQ號?越看越像。林立曲忽然笑出聲來,如果是QQ帳號就好了,因為林立曲知道密碼!何淼記性很差,以前手邊各種卡的密碼常常記不住,為銀行卡不斷去銀行做忘記密碼掛失處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