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糊塗人糊塗去
以後的時間,任憑林立曲和劉先生說什麼,問什麼,何淼只是不說話閉著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
離開病房以後,林立曲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腦子裡一直是那句話:“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這就是。。。。”她張惶四望,沒人在注意她,身邊的人們都行色匆匆。大家都在忙什麼呢?一張張經過的臉龐都是年輕的,充滿著渴望和朝氣。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他們都肯定自己該往哪裡走嗎?林立曲在人群裡,覺得從未有過的孤獨。我錯了嗎?她問自己,邏輯是否是這樣:我不該騙孫智鵬,這樣他就不會回國,不會回國,他就不會被綁架,不會被撕票;這樣保安不會被打傷,我也不會被綁架;然後哥哥就不會去追綁匪,那兩個綁匪也不會死不會傷;何淼不會坐牢,阿平和兩位老人也都有人照顧,不會流離失所?
林立曲停下腳步。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只想孫智鵬好好地去坐牢,其他所有無辜的人都平安無恙。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面前那張最小的牌,可是咔嗒一聲之後,一切都不由我安排了。
林立曲站在人行道上,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碧藍的天空。那上面,真的有所謂上帝嗎,是他在拉著我,讓我伸出推牌的手嗎?不,我沒有做錯。可是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是否還有勇氣、是否還會再推一次?
這一夜,林立曲完全無法睡得安穩。半夢半醒的時候,一些人臉走馬燈似地在眼前晃。一忽兒是何淼猙獰的臉,她吼著什麼,卻是無聲的。一忽兒是孫智鵬水淋淋,血淋淋的臉,他在叫她的名字,卻明明沒有張開嘴。一忽兒是簡雲微笑溫柔的臉,告訴她她就要走了。一忽兒是哥哥愁容滿面的臉,憂傷地望著她。。。
一個又一個臉龐經過之後,她看到曉曉咯咯地笑著說:“姑姑,別忘了再帶我來這裡找阿平玩啊!”
曉曉笑著跑遠了,林立曲追過去,喊著讓她等一等。曉曉站下了,嘴巴張開,發出一串電話鈴聲。
確實是電話在響。林立曲清醒過來,抓起枕邊的手機。谷隊長焦躁的聲音傳過來:“何淼自殺了!你昨天在醫院跟她說什麼了?”
林立曲腦袋轟的一聲,谷隊長說什麼都聽不見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何淼的病房裡,一群警察在緊張地進進出出。林立曲要進去,被警察攔住了。正在吵鬧間,谷隊長走過來。林立曲立刻撲過去,緊緊扣住谷隊長的胳膊,牙齒打著顫問:“她死了嗎?她死了嗎?我要去看她!”
谷隊長看看她的一身睡衣睡褲,向旁邊一個女警使個眼色,安慰地拍拍她冰涼的手:“小方帶你去休息一下,先喝杯水。”
林立曲搖搖頭,那姓方的女警已走上來,半拖半抱地拉著她進了病房旁邊的醫生休息室。
小方把桌上一個小錄音機開啟,又遞了杯熱水給林立曲。林立曲抖著手捧著水杯,乞求地看著小方:“她怎樣了?求你告訴我她怎樣了?”
小方看著她,輕柔地開口了,彷彿怕嚇著她:“何淼死了,法醫已經驗過。”
林立曲淚如雨下:“怎麼可能?你們不是有專人在看著她嗎?”
“是的。”小方猶豫一下:“何淼的一隻手始終是戴著手銬烤在床頭的,她的傷沒好,去洗手間也是有女警扶著而且跟著進去的。。。昨天晚上她趁看她的人睡著了,用自己的絲襪結成索套,從床上滾下來,就吊死在床腳。”
“怎麼可能?那張床。。。那張床那麼矮!”林立曲不相信地搖著頭。
“聽著。”小方把那杯始終沒喝的水拿開,握住林立曲的手,誠懇地道:“一個人立意要死,別人是很難防備的。。。。小劉已經把你們昨天的談話內容錄了口供,我們還想聽聽你的說法。你願意告訴我們嗎?”
林立曲打著顫點點頭。為什麼不呢?人都已經死了。
聽完林立曲的講述,小方半晌沒說話,思索地道:“你知道孫智鵬的父母在哪裡嗎?”
林立曲搖搖頭。阿平,可憐的孩子,跟著兩個老人,能去哪裡呢?
小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立曲:“何淼委託你照顧孫智鵬的父母是嗎?”
林立曲詫異地看著她,見她不似說笑,不禁苦笑著道:“何淼都恨死我了,怎麼可能讓我替她照顧老人孩子?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林立曲想了想:“何淼有哥嫂在本市,會不會把孩子交給他們了?”
小方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