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垂,“人家碧青可是藺縣縣衙的師爺夫人,都當了四五年了,哪兒還需要我給她什麼名分呢?”
聽完他的耳語之後,藍小玉靜止了好半晌,不說話也不動,整個人突然像老僧入定。
整件事在心裡過了一遍,她開始明白了。
“所以,之前,你是故意在欺瞞我?”她慢吞吞地問。
“不是這麼說的。你想想,從頭到尾,我可曾說過我娶了碧青、讓她懷了身孕這種話?”羊大任無比輕鬆地說道,話裡還帶著笑意。“我只是見你一開始誤會了,所以順水推舟而已。”
“這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她的嗓音微微顫抖。
羊大任神情轉為認真,“不是耍著你玩。你總是表現出毫不在乎,毫不關心的模樣;可我也需要確認——”
“確認什麼?”
“確認你心底還有我。”他摟緊了懷裡柔軟嬌小的人兒。“這些年來,我沒有一日不害怕,畢竟愛慕你的人如此之多,個個又都有錢有勢。”
所以,他一直怕她會貪圖錢財勢力?怕她已經琵琶別抱,怕她早已忘了這個當年的窮酸讀書人?難道他風度沉穩篤定的言談舉止,也全都是表相?他內心裡也充滿了患得患失的矛盾?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
藍小玉心一橫,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幼稚的事。
拉起羊大任的手,她狠狠咬了下去!
第9章(1)
所以,真相大白。
碧青當年確實跟著羊大任南下、回到藺縣。但羊大任一頭栽進振興藺縣的使命中,每日自一睜眼就是忙著公事,忙著賺錢,對碧青很照顧沒錯,卻毫無男女私情。
碧青一顆芳心無主,與縣衙裡羊大任的另一位左右手、當時才喪妻的牛師爺慢慢互相敬重憐惜,不到一年就嫁進牛府當續絃了。
就這麼簡單的事,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有人偏偏就是不說;害得藍小玉這陣子以來見著他們時,心頭老像長了刺,越是想要平靜以對,那刺就長得越大,扎得越深。那疼痛入心的感受——
也得讓他嚐嚐!
所以,那一下咬在他手腕可是咬得又深又重,牙印兒清清楚楚,當時就皮破血流,血肉模糊不說,還淤血數日不散,青青紫紫的,看上去相當可怖,見者無不臉色大變。
羊大任自己不介意,還挺得意的樣子,常看他不自覺輕撫著左腕的傷痕,被關心詢問的時候,總是淺笑不語。
“大人,那傷……不包紮一下,真的沒關係嗎?”碧青身負照顧大人飲食起居的重任,自然不能等閒視之,她憂慮地問:“到底給什麼咬的,可是馬廄裡的馬?大人,你事必躬親是很好,不過終究是個讀書人——”
羊大任還是微笑,知道不解釋一下,碧青一定會一直擱在心上,自責沒有照顧好他。遂輕描淡寫道:“小玉咬的。閨房中事,沒什麼好說的。”
這話果然有效,碧青一聽就紅了臉,什麼也不再多問,此後要是其它下人想問時,料想也都會給她擋了回去。收效宏大。
見她無言,羊大任也不再多說,收拾起書桌上攤了一桌的書卷信簡,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吩咐備車,我要出去。”
“這麼晚了,大人要上哪兒去?”
“黃鶯樓。”說著,他瞟了碧青一眼,“你和小玉,可都沒事了吧?”
小玉跟碧青是真的沒事了。兩人關在碧青房裡說了一下午,出來時眼眶都紅通通的。但小玉不肯對他說她們到底談了什麼,因為——原先對他們的一股怨氣恨意,此刻全都記在羊大任頭上!
事實上,藍小玉不跟羊大任說話已經好些天了。就算他捧著銀子上黃鶯樓去,有人也大擺名伎的架子,不接客就不接客,寧願唱給財大氣粗的富商聽,也不肯見他。
碧青伺候大人換上外氅,一面憂心忡忡地說:“我勸了小玉,她還是挺生氣的,大人,究竟怎麼回事?”
“別擔心這個。你趁這幾天有空,快回孃家去看看。再來我們該準備起程回藺縣了。”
碧青愣住,“我們要走了?那小玉她——”
為何曲折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情況明朗化,大人和小玉的關係也如此親密了,他還是沒動靜?難道就這麼走了,又讓小玉白白期盼了一回嗎?碧青簡直無法相信。
“我自有打算。”羊大任淡淡說。
胸有成竹的羊大任獨自出門,驅車來到河畔的黃鶯樓。
又是上燈時分,燈火通明,映在河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