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了?”
昭顏面帶慮色,這宮裡眼線頗多,他該控制好自己的,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
“你不開心麼?”夕蓮支起身子來,青絲瀉滿後背。
她的眼角恢復了高挑的神采,鳳眼微眯。昭顏攬住她,傻笑著搖頭,又問:“我早朝時、你……去書房了?”
“嗯,我去寫了寫字,還教曦兒認字。”
昭顏捋了捋她頰旁的發,輕聲慢念:“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
夕蓮霎時紅了臉,當時隨手寫的,怎麼被他瞧見了?
昭顏眼裡噙著笑意接著念:“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夕蓮嘟著嘴辯道:“我隨手亂寫的!”
昭顏伏下去聽動靜,孩子沒出世,這個母親就教他些什麼東西啊……將來,可別再生出個情痴。
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夕蓮卻寢食難安。這時,韋娘又提出要回相府一趟,讓夕蓮莫名擔憂起來。韋娘說是習俗,生產之前一定先要去祭祖,夕蓮滿腹疑慮,韋娘最近幾日精神恍惚,有時能整整一個時辰都在發愣。盧太后寫的那句詩是什麼意思?夕蓮猜不透,心情更加煩悶。
昭顏也發現韋娘走後,夕蓮整日心緒不寧,只能盡力安撫,偶爾找些絲竹班子來為她解悶。
夕蓮懨懨聽著曲,忽然叫停了,愁緒萬千,就憑她自己怎麼能理清楚?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問司馬昭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否有特別的意思?”
昭顏對她突如其來的發問感到意外,這詩意思簡單明瞭,除非是別有暗指,只有用的人才明白。“怎麼?很重要?”
夕蓮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昭顏憨憨的面容上,遲疑半晌啟口道:“是太后說給韋娘聽的。”
昭顏一窒,神色驚變。
夕蓮心裡一慌,連忙問:“怎麼了?你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腦裡紛亂一片,面上還是儘量笑著:“沒事,你休息。我去……書房。”
夕蓮半信半疑,目送他出了寢殿,口裡隨意念聲:“繼續。”
絲絃鐘鼓的鳴響輕叩,嗡嗡在殿裡迴盪,朦朧不清。
司馬昭顏眼裡佈滿血絲,隨福公公一同帶人去了韋娘的寢室。
韋娘、韋娘……天網恢恢,一定會留下什麼證據!只要證明她就是鄔清瑋,他的毒就可以解了!
翻箱倒櫃,室內一片狼藉,如暴風驟雨席捲了一般。
“皇上,這個……”福公公遞了封信過去,眉頭緊鎖。
昭顏啟開一看,正是林太后寫的信,夕蓮說燒燬了的那封……早知韋娘是盧太后的人,卻沒料到她竟然是關鍵所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就是告訴她斬草要除根麼?鄔清瑋、韋娘,她當年到底是狠不下心,所以他才逃過一劫罷……
收起信件,命人將房間收拾如故,他渾渾噩噩回了御書房。
屏風上花鳥魚蟲栩栩如生,一首風流狂草斜斜相襯。再美,它也是假的!
一名內侍匆忙來報:“韋娘入宮了,從東門進的,皇后娘娘說要派人去接。”
司馬昭顏猛地起身,福公公下令:“回話說皇上派人去接了。”
“是。”內侍細聲細氣答了以後退下了。
夕陽斜斜透過窗欞,拉出他們二人修長的影子,在長廊上匆匆映過。
夕蓮坐立難安,眼皮跳的厲害,心一陣一陣地發慌。方才明明說皇上已經派人去接了,怎麼這麼久還未回?司馬昭顏也不在御書房,夕蓮有些莫名的著急,她派去打聽的侍婢匆匆回來稟告:“韋娘剛走過合陽宮,正巧碰見皇上的步輦,他們上觀星臺了。”
“觀星臺?”夕蓮一轉頭,被夕陽刺痛了眼睛,幾乎要流出淚來。腹部忽然抽了一下,一陣隱隱的痛。她勉強站起來,撐著後腰走了幾步,“我去看看。”
“娘娘,臨盆的日子就這幾天了,皇上千叮萬囑要皇后好好歇著,不能亂走。”
夕蓮撫著胸口深吸口氣:“無妨,我悶在這好幾日了,出去走走。”
天邊橘紅的雲彩漸漸變淡、漸漸變暗。
華燈初上,夜抹濃妝。
昭顏仰頭望了望,灰暗的夜空還沒有星光。
福公公問:“怎麼?還不說?”
韋娘語氣依舊和煦,“奴婢能說的,都說了。”
“朕、從未當你……外人。”昭顏真誠的目光落在韋娘柔和的面容上,“真的、需要你。”
“皇上,我或許在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