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把騰飛在半空的他擊落在地。她見安三少身形一滯,握鞭子的手鬆了松,左手從身旁的桌上抓起一瓶上好的金創藥,丟向回眸笑看她的安三少:“拿著,快滾!”
“遵命!夫人。”安三少喜滋滋地滾了。夫人這個稱呼,他在心裡夢裡對著岑二孃唸叨了無數次,但從前名不真言不順,不敢宣諸於口。如今說出口,別有一番甜蜜滋味。
光是喚一聲夫人,他就柔腸百結,恨不得馬上把岑二孃拐回家。時時刻刻把她攬在懷中,喚她夫人。
岑二孃被他一口一個夫人叫得臉紅心跳,她隔空對他揮了揮鞭子。‘明明橫眉豎目,卻別有一番颯爽潑辣的美,換回安三少一個痴迷帶憨的甜笑。
岑二孃被他灼灼的目光燙得渾身熱,她跺了跺腳,轉身回屋,摔上門,坐在桌前呆。
隨後,岑二孃就一直維持著神思恍惚長達一刻鐘。她的臉色忽紅忽青,把和安三少方才的相處回思一遍,腦中靈光一閃,忽然了悟:這個安三!他之前說的什麼感情公平,延遲婚期,都是唬她的!他就想從她這兒得一句準話。她對他,是不是心悅到願意以身相許。
“可惡!被他裝出來的悶傻樣兒騙了!”岑二孃羞怒自語道:“安之君,你給我等著!明日有你好看的!”
安三少從藥室出來,便直接離開岑家。策馬返回小安府,繼續投入到緊張忙碌的婚禮籌備中。
有了岑二孃那句心悅他,他彷彿喝了神仙水,總有使不完的勁,就是打理他平時最頭疼的庶務。將婚禮上下的大小事務過問一遍,也不覺頭暈心煩,反而別有一番趣味。
這廂,岑二孃暗自生了頓悶氣,告誡自己不能心軟,等嫁去安家,必須要好好給安三少立立規矩,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看他還敢不敢對自己耍心眼和輕薄。
她一心想著怎麼收拾安三少,都忘了緊張和害怕。‘很是淡定地草草用了下人送過來的午食。
餐後,她本想繼續製藥,卻被林氏逮走,拉她回房試嫁衣。
岑二孃不善女紅,本該她親手繡制的嫁衣,純粹出自他人之手,她沒有動過一針一線。嫁衣的草圖由卜運算元大師和岑二爺繪製;岑大郎提供布料;岑三郎提供點綴在嫁衣上小而精美、品質極佳的古樸珠玉;林氏、芍藥、沈夢和姜氏四人,則分別負責縫製嫁衣上的圖案和連理枝的暗紋。
岑二孃興致缺缺地隨林氏去試衣服,她對服飾的要求不高,合身舒適極可。自從她開始穿男裝。更是覺著男裝比女裝好許多,它不止合身舒適,穿戴還很簡便。每天換裝都要節省不少時間。由此,岑二孃更喜著男裝。
所以。她對林氏她們口中精美絕倫的嫁衣,並無甚感覺。只是在林氏和芍藥的幫助下,機械地著衣,穿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還把一件珠光寶氣、滿目紅燦、重達三四斤,耗費了家人數個日夜趕製出來的麻煩衣裳套上身。嫁衣十分貼身。腰身收得極好。
林氏和芍藥看著一身紅裝的岑二孃,目光裡全是欣賞。岑二孃自來安坪鎮後,幾乎沒有穿過紅衣,甚至都沒有穿過女裝,乍然穿上這身嫁衣,顯得她膚如凝脂,眉目如畫,整個人彷彿溫潤的羊脂玉被人染了一層柔和的紅光,更加光彩奪目,美豔絕倫。
單純的芍藥傻乎乎地看著身披嫁衣的岑二孃,只一個勁兒地讚歎“好美”。一口一個“神仙師姐”,誇得岑二孃幾乎無地自容。還說安三少能娶岑二孃為妻,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一向謙虛的林氏,竟沒有自謙,反而順著芍藥的話,把岑二孃從頭到腳誇了一遍。
她二人直白的讚美,聽得岑二孃面紅耳赤,臉色與嫁衣融為一體,整個人彷彿熟透的蝦子,透出幾分女兒家的嬌羞來。
林氏見了,心裡又甜又酸。甜的是她沒有看錯自家女兒的心思,岑二孃果然是喜愛安三少的,否則也不會披上嫁衣就氣質大變,從個冷漠貴公子變為嬌俏小女兒;酸的是這麼美好的女兒,馬上就要嫁去別人家,不能承歡膝下。她還擔心岑二孃嫁去安家後,被安家那一票難纏的長輩磋磨。看向岑二孃的目光,喜憂參半。
試完嫁衣,已快到申時。
岑二孃換下自己常穿的家常男裝,又想跑回藥室去製藥,被林氏拉住了。
芍藥知道林氏有話單獨對岑二孃說,便識趣地告退,讓她們獨處。
林氏等芍藥走後,拉著岑二孃坐在矮榻前,苦口婆心地和她說了一些後宅生存智慧,尤其是婆媳間的相處之道。
當年林氏在嫡母高氏的手下,明著暗著可是吃了不少虧。她擔心岑二孃嫁去安家,也被頭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