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陽光最盛,投下大片白晃晃的光,讓人目眩。
可是日光再絢爛,似乎也不及眼前一襲淺紅衣衫的佳人耀眼。
今日,為了迎接曹鄭的駕到,甄柔打扮的頗有幾分鄭重。
挑了一件淺紅勾銀絲雲紋曲裾,顏色喜慶而不出挑,但終歸是帶了紅色的,甄柔一路心切急奔,撲了一層薄汗的臉蛋上,透出健康的紅暈來,又是一身紅衣襯托著,端是紅衣映芳容,瀲灩生姝色,極盡耀目。
當初已華如桃李的少女,如今將是十八芳華了,歷經兩年的沉澱綻放,傾城之容想必也不過如此了吧。
隨著甄柔娉婷地走上前,陶忌心神不由恍了一下,但待那一張飽滿的朱唇吐出“血洗滿門”四字,強烈的恨意瞬間拉回了他的神志,當下暴跳如雷,怒罵道:“貝戔、人!兩年前如果不是你故弄玄虛,我早就把曹勁抓住五馬分屍!哪會落得今天這等下場!”
一語落下,在場一片吃驚,紛紛向甄柔看去。
他們兩年前居然就認識了,而且甄柔對曹勁還有救命之恩!?
難怪曹勁去年不惜衝冠一怒也要強娶,原來是早有舊情。可是為何娶回來後又置之不理?
看來此中必有內情。
一時間,眾人腦海裡都不由自主地劃過重重疑雲。
但心裡卻有志一同地認為,甄柔怕並非只是不被認可的“少夫人”吧……?
如此一番念轉,心中已各有所想。
就在在場明裡暗裡的眾人心思紛擾之際,陶忌眼裡卻只有甄柔,以及充斥五臟六腑的滔天戾氣,猶自怒罵般發洩道:“還有你那兄長甄明廷,如果不是他和曹勁裡應外合,我們陶家怎會這麼快失守!”
說時,陶忌暴怒的情緒越發激盪,下意識往甄柔走去,不覺出了陶軍的防衛線,手上長劍也移開了曹昕的脖子。
築成防線的幾個陶軍,見陶忌往外走,他們只好暫斂兵器,向兩側退開,為曹昕留出了大片安全地。
甄柔看得心中一緊,餘光不著痕跡的往圍在周邊的衛兵看去,見他們果然開始行動,這才暗鬆了一口氣,聽著陶忌繼續發洩情緒道:“……都是你們甄家兄妹害得!”
尾音未落,卻出乎意料地猛然轉身,長劍再次架上曹昕的脖子。
“哈哈哈!”陶忌狀似瘋魔的仰天長笑,目光嘲諷的逐一掠過欲上前偷襲救人的眾護衛,最後落在甄柔的身上。
“甄女!”陶忌惡聲惡氣道:“你個狡詐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還想激將我,趁我不備偷襲!可惡!”說著又是咬牙切齒。
知道陶忌不會中計,甄柔也不再虛與委蛇了,直接道:“陶忌,君侯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必有大批護衛,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若你放了四公子,趁君侯來之前,我還可以私自放你一條生路。”
猶言未完,陶忌已厲聲打斷,道:“不用再糊弄我了!告訴你,我既然敢來此!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今天若不是我將這個廢人帶去徐州要挾曹勁,就是我拉著這個廢人一起死!”
“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又是一陣仰天大笑,恨意滔天道:“曹勁!你不是最疼這個廢人麼!我陶忌今天即使不能用這個廢人要你的命!那我就帶這個廢人一起死!讓你再嘗一下痛失至親的滋味!”
言畢,手中刀一橫,就要動手了結曹昕的性命。
“且慢!”如何能看到曹昕在自己眼皮底下喪命,甄柔大聲阻止道。
陶忌動作一滯,望向甄柔,挑眉一笑,陰鷙的邪氣四溢,“我陶忌虧得自稱閱人無數,卻獨沒見過你這等美人,還一連栽在你手上兩次。那且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
看來是必須選擇的時候了,不然曹昕就要身首異處了……
甄柔死死攥緊扇柄,又看了一眼體弱多病又不良於行的曹昕,曹勁對他的重視及臨走前的囑咐也一一在腦海閃過,如此終是心一橫,說出了口。
“陶忌,你和你父已投奔了薛家,現在薛軍正與我夫君和兄長對陣。你抓曹昕怕不止僅想要我夫君性命,還想加重此役的籌碼吧。既然如此,就拿我做人質——”
“娘子!”一語未完,阿玉在眾甲衛後阻止的叫道。
甄柔置若罔聞,也無視曹昕震驚又不贊同的目光,繼續道:“我比四公子更有要挾價值,畢竟對陣的還有我兄長。”
陶忌細長的眼睛微眯,似在思量甄柔的話,半晌方道:“拿你確實可以威脅甄明廷,但是曹勁卻難說。我可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