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零星的雪片。
姜媼連忙撣開大氅為甄柔披上,阿玉撐傘立於一旁。
見甄柔左臉頰上仍紅了一片,姜媼不由大吸口氣,只差驚呼了。
“家主,他怎麼會動手……”若不是親眼所見,姜媼實在難以置信,她滿目心疼道:“翁主不是常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您即便再不滿,也要等翁主和大公子來了再說。看您這臉……”知道甄柔最是怕疼,如今卻被迎面打了一個耳光,姜媼一時又氣又疼,心底已然對甄志謙生出埋怨,懷疑起以往那謙謙君子之態。
感到來自身邊的溫暖,甄柔不禁展顏一笑。
失去一位視如生父的伯父,她身邊還有母親,阿兄,甚至姜媼她們。
甄柔環抱雙臂,感受著大氅帶來的暖意,她就了一個激靈道:“我真怕你們不來呢,真是太冷了!”
姜媼好氣道:“知道外面冷,娘子還不管不顧地一個人走出來。”
甄柔籠著大氅道:“我先出來了,才好讓阿兄自己來和……”頓了一頓,只告訴自己已是成人,再不能如以往般全憑好惡處事,如此到底喚出了口道:“讓阿兄來和伯父處理退婚的事。畢竟長兄為父,他不僅是我的長兄,更是甄家唯一的兒郎,他自當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沒想到甄柔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姜媼愣了一愣,旋即卻是欣慰嘆道:“娘子長大了。”說時眼裡閃著慈愛的柔光,只不住地看著甄柔。
甄柔被看得老大不好意思,於是另道:“姜媼,找個地方給我敷臉吧。”
姜媼“哎呀”一聲懊惱道:“人老了,忘心也大,怎麼還讓娘子在雪地裡站著。”一面說一面往前走,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給甄柔踏出腳印,便於甄柔腳下好走,“這會兒就先委屈娘子到婢的房間待一會兒了。”
甄柔笑道:“姜媼不老,正當壯實!”
姜媼面上作惱,回頭道:“娘子是笑姜媼長得胖?”
甄柔只笑而不語,和阿玉相視一笑。
這一天,甄柔一直在姜媼的房中,直到入夜時分,曲陽翁主讓人來喚她,才知道甄志謙已經帶甄明廷離開了,並留下一番說辭,今日之怒,是因她私自退婚行為太過膽大妄為,更心痛於她的不信任,故而留她在宗廟反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