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第20章 傾城色
聽月菱舊話重提,顧姮也有奇怪,看向李嬤嬤。李嬤嬤朝車外看了一眼,道:“是蕭國舅家的哥兒。”
蕭國舅?姓蕭,那應該是當今太皇太后的胞弟。說是太皇太后,概因她是太上皇的生母,當今生母早逝,昔年太上皇還在北夷的時候,當今仍尊稱其為太后,但後來太上皇回來了,皇太后的輩分也高了一輩,做了太皇太后。顧姮心道,不論如何,太皇太后在一日,蕭家人就是尊貴的皇親國戚,這門親事,怎麼看著是自己高攀了?
李嬤嬤只道這事在燕京不是秘密了,那些錦衣衛更是不可能不知道,故而說這話也不需要回避車外的人。接著說道:“娘子久不在京城不知京城的事。那蕭家哥兒尋花問柳是出了名的,所以年紀都二十又四,還未定下親事。更可氣的是,兩家說的親事還未上臺面,娘子一出事,那蕭哥兒就從明道上來退了親事,鬧的滿城皆知!”
顧姮眉頭一蹙,白氏為她定下這門親事,這蕭家哥兒本就是不成器的,偏她還被其大肆退了親,雖然早有準備,終究心中暗暗升起恨意來。
“那是什麼人,說是皇親國戚,還不是在就在戶部掛個名兒,領個七品的閒職!本性又是那麼的不成器!我看他連為娘子你提鞋都不配!”月菱也跟著說道。那廂李嬤嬤也是越想越恨,說是:“這又能怪誰?你道府裡那位為何拖到年底才派人來接娘子入京?分明是知道天寒地凍,路途難行的!可不就是想拖到娘子十五生辰過後?按說這及笄禮,合該請眾家夫人來相看的,就被府裡那位這麼拖了!何況,若非是她拖到了年末,娘子又何至於遇上那樣的事情?!”
“嬤嬤,月菱,你們不必多言了。”顧姮蹙眉道,“我早就想好,回了京城,尋個姑子廟,常伴青燈古佛,總比被甚麼阿貓阿狗糟踐的好。”張家之後,她就沒指望白氏給她尋一門四角齊全的親事,但家中長輩不可能讓她一輩子不嫁人,故而她奉承每一個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回家尚且還要絞盡腦汁地想出送給長輩的禮物來,就是為了那親事至少可以過得去。可現在看來,白氏鐵石心腸,早早就給她定了終身。蕭家那麼個人,她如何看得上眼?她倒是還要感謝這次雪崩,嫁不嫁人有什麼打緊的?說句不害臊的話,她這輩子除了張家哥哥,誰都不願意嫁!出家去當個姑子,落得清清白白也好!
可李嬤嬤卻是心疼的緊,急道:“娘子,話雖如此,可您才這般年歲,這讓老奴如何向太太交代?!”
“嬤嬤,我覺得娘子說的有理!”月菱卻是難得有主意,說道,“娘子這些年是怎麼孝敬府裡的老爺太太的,你也不是沒瞧見,還不是瞞著娘子給說了這麼一門親事?我看娘子去了姑子廟,也強過嫁給那蕭家不成器的哥兒!”
月菱說的聲音響了一些,李嬤嬤又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苦口婆心地道:“我的小祖宗喲,咱們說輕些!蕭家哥兒雖然不成器,到底是皇親國戚,哪裡是我們能大聲議論的?被有心人傳到他耳裡,只怕要給娘子生事!”
她又對顧姮道:“好娘子,姑子廟的事情咱們再行商議。”問道,“那些錦衣衛老爺是怎麼回事?”
顧姮嘆了一口氣,便將蕭家的事情放開一邊了,左右退了親,以後也沒瓜葛。她稍稍掀開窗簾子,見外頭積雪消融,已有初露的草色,那雪谷離她越來越遠,她內心深處卻無端升起一股留戀之情——清清白白,與世無爭,其實也挺好的。
顧姮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傅長流將馬車內主僕的談話都聽在了耳裡,心中琢磨著這事應該早些叫秦大哥知道才好,別讓顧娘子真的去了姑子廟,忽聽顧姮說起雪谷裡的事情,精神一振,自己聚精會神地豎起耳朵來聽——這等“絕密”的事情,秦大哥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此時不聽就沒機會了。
卻說顧姮一行人上京,尚需二十日功夫,但秦忘一人輕馬快騎,九日功夫就抵達了燕京。
早間下了一場大雨,南城門的泥巴路上積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坑,鐵騎踏過,就濺起渾濁的泥水,正巧路邊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上正下來一名年輕公子,泥水濺在那嶄新的緞子上,惹的那年輕公子大叫道:“哪個不長眼的?!知道你爺爺是什麼人嗎?!”
然那快馬已去,馬上的人稍稍側首,目光如冰,額前一道深刻的傷疤令人心怵!
年輕公子一愣之後,又是暴躁地踢了一腳身邊的小廝,怒喝道:“都他媽地給老子愣著幹什麼?!給爺攔下他啊!”
三四個小廝捱了他一頓敲打,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