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武六成已經到了十七八歲婚齡,說媳婦已經成為難題。但是自從武敬琳當上村裡磚廠廠長以後,這情況就立馬改觀。村裡給他同姓的“武三家”族裡有戶叫武日照的,家庭條件太差,還生養了一個女兒三個兒子,頭大的女兒雖然個子不高,也非常聰穎。武日照的媳婦是餵馬莊的閨女,年輕時候*成性,在磚廠裡鬧出不少的緋聞。所以才嫁給了武日照。在村裡仍然秉性不改,人送外號“公家地”意思是她的身體誰願意上就上,就如進公家的大門一樣。有人說,她的四個孩子四個爹,某某是村裡某某的小子,這還是真的,越大孩子越像各個想好的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一樣。
武敬琳當上磚廠廠長以後,便讓村裡電工吳樹林媳婦到武日照家裡說媒。武樹林媳婦王青雲不想去,誰知吳樹林搶著答應了下來。所以這媒人就由吳樹林當了,這吳樹林也曾給武日照的媳婦有一腿,但是王青雲卻不知道。
誰知,這媒一說即成,一拍即合,武日照兩口子爽快地答應了。至於閨女願不願意,他們會慢慢地勸說的。
所以武運昌這個年將過得官運亨通,心想事成,這個生性顢頇的孫子,在他心裡最大的難題都有了著落。他樂得又哼起了小調:“俺坐在城樓觀山景,但見那……”
這生活裡喜怒哀樂的數量也許是相等的,有喜就有憂,就像賭場裡的錢,有贏的就有輸的,就那幾個錢轉來轉去。吳茂林的小叔吳文生,鼓搗了一段時間,看著茂林當支書就要成的事兒,掀開鍋蓋,卻蒸出一鍋生饅頭,他覺得這村裡的人生來就是為武運昌一家忙活的。所以他又回到了賭場裡,賭的比以前還��恕�
已經過了臘月二十六,村裡沒有當家人在外面幹活兒的,都蒸好了過年饅頭,備齊了年貨。街上的閒人是越來越多,老妖的代銷點也是人滿為患。要不是吳茂林和王蘇婷到他家裡催促小叔,給小叔他們幫著蒸過年的饅頭,吳文生根本不領事,因為在這個剛進門的侄媳婦面前,他不能使性子。吳文生才勉強在家裡幫著燒火,蒸了一天的饅頭。武文生兩個放假的孩子自然給這個當老師的新嫂子特別的親近,繞著嫂子問這問哪!才使這過年蒸饅頭的本來熱鬧的場合不過於沉悶。小嬸說話也沒有了以前的風趣……
今天王蘇婷催促著茂林要到她孃家槐樹街,去幫孃家蒸饅頭。茂林娘一早就從自家蒸好的饅頭缸裡,肉包、菜包、棗包、各種豆包裝了滿滿一竹籃子,用紅花布單子包起籃子。
一切準備就緒,吳先生又說:“蘇婷,這是爺新熬製的治療風溼的膏藥,給親家拿幾張貼上,看效果好不好!”
“嗯!謝謝爺爺,讓爺費心了!”蘇婷接過用生白布包好的膏藥,裝在了坤包裡。
茂林娘幫著茂林把饅頭籃子綁在了腳踏車後架外手上。茂林推著車子,蘇婷跟著出了門。把兒子送出街門,看著兒子騎上車,兒媳婦坐了上去,她還望著遠去的人影發呆。讓茂林娘感到心裡難受的是,今年村裡娶媳婦閨女出嫁,都買了摩托車,給茂林同一天過事兒的陳小強,買了大小兩輛摩托車。而自己的兒子呢?就一輛腳踏車。至於過事兒落下了多少饑荒,她問了茂林幾次,茂林總說沒有饑荒。茂林娘當家多少年了,這娶媳婦的大事兒親歷過她的手;雖然兒子不說,就茂林過事大概需要多少錢,她能估計的*不離十。她不由哀嘆了一句:都是那個病老頭子遭的罪,不死不活,天天佔著一個人。要不是家裡這個肉蛋子拖著腿,她領兩個肥料袋子揀破爛,一年也要揀個三千兩千的。
更讓茂林娘上愁的是:家裡沒有多少地,顯然靠種地是養不起這個家,耍奸做生意好像自己的兒子又不是那塊料,幹苦力活兒,他還不如盛林,因為茂林不念書了就當兵,木匠建築他一樣手藝活不會,這以後可咋辦呢?
做孃的,對兒子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細心。茂林娘隱隱約約感到自從茂林沒有選上村支書,這個剛過門不久的兒媳婦,沒有那幾天的笑臉了。雖然兒媳婦只是個老師,但那也是吃公家飯的,一年四季,旱澇保收,如果茂林長期無所事實,沒有個正經營生,他們的日子能過下去嗎?這啥事兒不能上心,不能細想,想想這些,茂林娘更是愁上眉頭。儘管她老人家的擔心對茂林沒有幫助,但是這操心卻是與生俱來的,要不說,一個人即使活到八十歲,從外面歸來,推開家門,有個老孃,心裡永遠是溫暖的,是踏踏實實的溫暖。
茂林娘只有把期望寄託在親家公的身上了,畢竟這個親家公在縣裡當著個局長。
茂林娘坐在臥病男人身邊發愁,看看屋裡那個角落都沒有年的喜慶,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