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敏銳——他仍然是驚悚的間諜小說的忠實讀者，也是關注體育新聞的達人，幾乎每場職業聯賽的比分他都能隨時引用，但是他的身體能量正在漸漸衰竭。
六年前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從公寓裡進進出出，跟凱蒂花時間長談，在樓下大廳裡跟鄰居們家長裡短地聊，偶爾順著我們那條街去商店做採購。
但是現在，“亞特”（瑞安這樣發亞瑟的名字的音）除非是去醫生那裡就診，大多數時間足不出戶，特別是他罹患關節炎以致關節腫脹步行困難之後更是如此。
珍珠早就是亞瑟的專門護理員，但是現在比以前更加盡職了，她整天照看他，讓他按時用藥、帶他去看醫生。除了看醫生，他們的外出活動越來越少。
第十二章 紳士喜愛金髮女郎（4）
所以跟以往相比，珍珠家的餐桌成了我們的主要聚會場所，我們的小世界的中心。特別是對亞瑟來說，吃飯時間是每天最為重要的時刻，他每天都熱切盼望著。
珍珠每天會親自去農貿市場蒐集新鮮的蔬菜水果，到飯點的時候整個公寓裡都溢滿了令人垂涎的芳香。這時候，凱蒂和亞瑟都一反他們在長長的下午打盹兒的倦態，帶著滿心歡喜和期待，迫不及待想要馬上開飯。
亞瑟會一邊抱怨著他“抽筋”而且疼痛的腿，一邊慢慢走過來。凱蒂則跑著打頭陣，跳到亞瑟就座的綠色的餐椅旁另一張椅子上，她的爪子跟平常一樣會急切地搭在桌邊。亞瑟走過來坐定，審視著桌上的燉肉或者紅辣椒雞肉。
凱蒂同樣也會打探晚飯桌上的菜餚，不過這傢伙關注的是就餐的過程。她會首先把她自個兒那份放在桌上的狗糧草草吃完，然後就開始找亞瑟要雞肉燉玉米吃，發出嗚嗚的聲音裝可憐，還不停地用爪子拍亞瑟的手臂。
“穩重些！別這麼毛毛躁躁的，坐下來別亂動！”亞瑟就像瑞安平時做的那樣嘲笑凱蒂道，“接著！”說完丟給她一塊美味的肉塊。凱蒂趕緊一口就吞了下去，生怕被人搶了似的。
“別折磨她了。”我說了句，這時珍珠看過來，見到大家都對她的廚藝很欣賞，她滿意地笑了。
等到瑞安和約翰他們都坐過來之後，珍珠開始跟亞瑟說起時事、鄰居們聊的閒話還有凱蒂的種種滑稽搞笑的趣事，看著他們在婚後五十多年仍然能進行如此鮮活的交流，我心中又羨慕又心酸。
“珍珠，我親愛的，”亞瑟會這樣喊道，然後打個手勢讓她把土豆遞過來給他，“給他們說說我們在大西洋城的那次蜜月晚餐。”珍珠開始生動地給我們講起那兒特級的蛤肉雜燴湯，還有她自言吃過的最棒的填料比目魚。亞瑟插話道：“那時候大西洋城還遠沒有現在這麼繁華有魅力。”又指著掛在桃花心木酒櫃裡他們夫婦最喜歡的黑白合照給我們看，照片上夫妻兩人肩並肩走在海邊的木板散步道上。
他們老兩口一唱一和，我聽著他們長長的整部愛情故事，還發現了很多他們的愛情小細節。吃完晚飯，珍珠會走到亞瑟的椅子背後，把雙手堅實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給他按摩。亞瑟則會享受地閉上眼睛背靠在椅背上，另外一些時候，亞瑟會輕輕地把手放在珍珠的手臂上撫摸，向她廚藝卓越的晚餐表示讚美，然後禮貌地請她拿一份甜點到客廳裡來。等珍珠拿了回來，他們兩人就會一起坐在電視機前高興地看紐約尼克斯隊或者揚基棒球隊的比賽。
珍珠是真心地對亞瑟說的所有的話都感興趣——即使當他一遍又一遍重複他說的東西的時候也是如此。事實上，每天吃完晚飯之後，亞瑟都熱心於第無數次講他那個又古老又土氣的笑話，他那積極的（又幹巴巴的）敘述使得這個笑話聽起來又像新的一樣。他最喜歡的一個笑話是一個關於媒人的故事，每次有新客人來吃晚飯他都要說一說。
“一個媒人給莫蒂介紹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一個真正的美女做他的妻子”，亞瑟開始說道，“但是莫蒂堅決不從。‘我可是個商人，’莫蒂爭辯道，‘每次我從磨坊買什麼材料時我都要先看看樣品。所以我結婚之前，也要先搞到一份樣品。’”
“這個媒人沒得選擇只好把這番話轉達給了那個女孩兒。‘他說他一定要曉得自己買的是個什麼東西，而且堅持要看樣品。’”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二章 紳士喜愛金髮女郎（5）
“‘聽著，’那女孩兒回道，‘我做生意也很在行。要樣品什麼的是沒的給的，不過，我可以開證明書給他！’”然後亞瑟就會開懷大笑起來，珍珠也會發自內心地跟著他一起笑。
因為亞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