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爪的尖銳指甲插進棕褐色地毯裡,頭朝下掙扎半天。
在另外若干次遛狗員來的時候,凱蒂還會嘗試隱藏在珍珠家的桃花心木書櫥最下面放毛巾的架子裡。她想學魔術師融入舞臺背景的隱身術那樣,去深鑽到架子裡隱藏在背景中,決心靠這種方式逃過“追捕”,但最後仍不免頹喪地垂下尾巴從裡面不情願地被弄出來跟著遛狗員出去散步。
在雨天,安會給凱蒂套上青色的雨衣,凱蒂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四隻爪子從四個洞裡伸出來,雨衣的兩面用維可牢連線,然後她們就出發了。等她們散步回來,珍珠會拿著毛巾等在門口,將凱蒂從浸到骨子裡的溼冷中拯救出來,她會在凱蒂的頭上、耳朵上、軀幹上各處仔細擦拭,然後另用一塊大的絨布毛巾把凱蒂整個包起來,只留一張臉伸在外面,就好像要去做SPA一樣。等最終被弄乾,凱蒂會精力旺盛地抖動身體,然後跳到珍珠柔軟的床上放鬆地看電視,直到吃晚飯之前再不動彈一下。
有些晚上,凱蒂會掙脫珍珠的懷抱提前回到我的公寓裡來,這基本是因為我的朋友們前來造訪,而這個嫉妒心奇重的傢伙對我的每個新朋友都會悉心甄別一番,如果她喜歡那人的氣場與味道——她就會扭動著爬到那人的腿上,跟那人依偎在一起,用她的魅力誘惑他們。如果那人她不喜歡,她就會藏起來,就算人家只是想拍下她的揹她都不讓。更有甚者,有一次我的一位糕點師朋友到我家來做客,他做了拿手的奶油餅,那位朋友當時手裡拿著個巧克力壺在給餅上奶油,凱蒂當時看上去特歡迎他,假裝對他很友好,騙得了不少生奶油吃。可等到那天晚上遲些時候,吃完了東西,她就用爪子重擊那位可憐人兒的臉,把他的眼鏡都從臉上打了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落在地板上的眼鏡上,拒絕挪開。
“不!淘氣鬼!壞狗!”我大罵道。她只好夾著尾巴潛逃了,儘管如此她臉上還是帶著一副狡猾的表情,還特意把舌頭伸出來,一副完全沒有悔意的樣子。
萬一來客是我特別喜歡的人,以致引起了她的戒心,把那人當做假想敵,她就會使出終極手段來侮辱人家——在那人身上便便。當然這種情況極少發生。這就是她強悍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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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正的珍珠(1)
凱蒂很崇拜珍珠,也很聽她的話。珍珠在做飯的時候,她就躺在廚房的地板上;珍珠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都在看電視的時候她就會斜靠在珍珠的床上,尤其是看美食頻道的時候。
凱蒂把珍珠當親媽一樣崇拜,整天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她到處跑。跟之前一樣,每天日落的時候珍珠都會出門跟她的老年朋友們一起散步。凱蒂則堅持不懈地跟著珍珠,而這群老人也把凱蒂當成他們喜愛的福娃。
但是在曼哈頓以外的地方,凱蒂最親近的人就要數我奶奶了。每次感恩節我們回到水牛城的時候,奶奶都會為了招待凱蒂而手忙腳亂,過後還會給我們打電話,細細打聽凱蒂在紐約的冒險經歷。
我現在仍能夠回想起凱蒂和奶奶一起坐在媽媽房間裡的橘色絲絨沙發上的場景:凱蒂靠在奶奶的膝蓋上打盹兒,等著奶奶給她打扮;奶奶則細心地幫凱蒂挖著耳朵。凱蒂非常享受陪伴在奶奶身邊的時刻。
不幸的是,奶奶在一九九零年,也就是她九十一歲的時候因為骨癌去世了,她的離去在我們全家心頭都留下了一個缺口。
奶奶的葬禮上,凱蒂乖乖地坐在墳墓邊,任憑她的耳朵在十一月凜冽的風中擺動。那天的晚些時候她還爬到媽媽的膝蓋上舔她的臉,試圖安慰她。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凱蒂爬到我身上的那一刻,”媽媽後來回憶道,“凱蒂用她的頭頂著我的下巴,還把她的爪子放在我胸前,整夜地抱著我,一刻都沒有離開。”
我漸漸地發現,珍珠對我而言比以前更加重要了,特別是在我奶奶離世之後。她是我的知己,是我的好鄰居,好朋友,甚至成了我的代理奶奶,我的好戰友。
能夠在白天看見珍珠對我和凱蒂來說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情。我們經常能看見珍珠筆直地站在門邊上,臉上的表情融合了慈愛、高興和好奇,以可愛的鬼臉形式向我們表達出來。
珍珠經常像一位掌管著巨輪的船長一樣站在她的餐桌旁削蘋果,剝玉米或者切西葫蘆,我也總是給她打下手,還邊幹活兒邊聊天,我們幾乎無所不談,從我做的名人訪談到我的約會,從世界頭條到健康飲食,但是我們聊得最多的還是凱蒂。我們稱凱蒂為“小孩(child)”並故意開玩笑地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