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下,發出赤橙色的暖光照耀著哈德遜河的河面以及自由女神像。
出門前凱蒂經常會惡作劇,把亞瑟的鞋帶咬松,“快點兒別鬧了,我可不想錯過日落,”亞瑟一邊大喊一邊快速地繫鞋帶,“停下來,小妮子!我們得出發了!”然後凱蒂就會衝向門口焦急地等待套上她的狗鏈,參加這傍晚的儀式。
珍珠和亞瑟會帶著凱蒂去他們夫婦倆最喜歡的大樓西邊直面碼頭的長凳,凱蒂在那兒會遇見她的老夥計們。在那兒他們會碰到用一口碎石子般的煙鬼嗓說話的又邪惡又聰明但是非常快活的喬治;耳朵不太好使但舉止得體的百萬富婆薩利;體格健美、從一傢俬立女子學院退休的女校長魯斯,她每天早晨都堅持在我們樓前的游泳池裡遊若干圈兒;個子嬌小卻穿著超高跟鞋的大學教授西維亞,她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又高又瘦又害羞,穿著香奈兒,身噴蒂凡尼香水的格洛里亞;以及最為年長,已經九十歲了的喬治婭,她坐在輪椅中由她又聰明又有奉獻精神的女兒安妮塔推著,每天都來參加聚會。
凱蒂隔著老遠就看見了喬治婭的輪椅,然後就徑直跳出了珍珠的懷抱,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直奔去迎接喬治婭,然後一路在喬治婭身邊把她護送到這幫朋友這裡。等成功地把一幫子人都聚到一起以後,凱蒂就會心滿意足地坐下來,跟其他人一起欣賞遊輪和私人遊艇在哈德遜水面上漂流的場景。凱蒂在一群人之中是標誌性的存在,她坐在珍珠的腿上,幸福地囫圇吃掉了一整根香蕉。
有一個夏夜,凱蒂跟她的老朋友們在一起時,我注意到她把頭夢幻般地靠向喬治婭懷裡,她棕色的眼睛還假裝望向別處。真是個賣弄風騷的高手!
“她真是個可愛的傢伙。”喬治婭驚訝道,她從不懷疑凱蒂的愛火。每週凱蒂都會激情爆發一次,來歡迎我的長期管家雷蒙。
也許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雷蒙起初非常害怕凱蒂,在我剛剛把她帶來的時候甚至威脅辭職,但那之後他沒有再說起這回事了。
“嗨!凱蒂,最近怎麼樣?”他現在見到凱蒂都會開玩笑地問道。而凱蒂每次見到他都會興奮得呼吸急促,事實上我的狗看見雷蒙比看見其他所有人都要瘋狂。沒有任何人能讓凱蒂這般帶著狂喜地歡迎他,連我也不行。
每週二雷蒙到我家來的時候,看門人都會在門禁電話裡先通知我,我就會開啟門然後像牛仔召集他的馬群一樣擊幾下掌召喚出凱蒂,並且鬆開她的鏈子。
凱蒂可以老遠就聞到雷蒙的到來,然後疾馳穿過走廊,帶著一股子狂勁兒鑽進電梯下樓,然後一骨碌跳向雷蒙,鑽懷裡未遂以後又會繞著他不停地打轉,不停地用頭蹭他,把他快點推向我家門口。。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八章 “駿”友(4)
等雷蒙一進屋她就會鑽到客廳地毯下去像個雜技演員一樣不停地在地毯下面滾啊滾,滾成一團,然後求著雷蒙來拍她肚子。令人驚訝的是,雷蒙竟然會照辦。
“好,好,好……是,是,是,女孩兒,秀給我看吧!”他嘲笑著凱蒂,然後輕撫她精力過剩的肚皮。“你喜歡這樣?”凱蒂正享受不已,我則在一旁嘲笑雷蒙說他的西班牙熱血讓凱蒂比吃東西還要興奮。
胡鬧完了以後,在雷蒙工作的整整四小時裡,凱蒂都會繞著他轉。雷蒙摺疊熨好的衣物的時候,凱蒂會躺在旁邊熨得溫溫的毛巾上,用天使般的眼神凝望他;等雷蒙擦洗浴缸的瓷面的時候,凱蒂就會在旁邊的地板上溜達,盯著他不放;等雷蒙用吸塵器打掃房間的時候,凱蒂就會站在他身後,執迷於玩弄電線並且總是被電線絆倒。
“快閃開!凱蒂!”他對她吼道。但她從不照做。他們倆的友誼貫穿了凱蒂的一生。
與見到雷蒙時的狂喜相反,凱蒂基本對每天帶她出去的遛狗員完全沒興趣。凱蒂的遛狗員有兩位,分別是可愛的中國女士——安,以及她的侄子——肯,他們有精明的商業頭腦,在炮臺公園城開了一家遛狗公司。
但對凱蒂來說,離開珍珠家溫暖舒適的環境到外面去進行一番帶強制性的散步毫無吸引力。“凱——蒂——”安唱著高音詠歎調跳著華爾茲到了珍珠家來領她的照料物件,進門時她會在珍珠的臉頰上親密地吻她一下,還時常給珍珠帶來蘋果橘子什麼的作為禮物。
“凱——蒂——”安繼續喊著。但是凱蒂裝聾,躲在珍珠家的雙人床下面不出來,還特意往床底的中心區鑽,因為到了那兒就很難被夠到了。這時安會笑著過去用一塊餅乾收買凱蒂出來,或者乾脆扯著她的前爪把她拽出來,凱蒂總會堅持半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