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卿這才注意到他剛泡的那筆筒咖啡。看他居然把咖啡裝在洗筆筒裡,有些訝異,笑說:
“你怎麼把咖啡裝在洗筆筒裡?這樣……”她搖個頭。真是!男人就是這般隨便。
“方便。”沈冬生說:“洗筆筒我也洗過了,很乾淨的。”
“這樣還是不妥。你們男人啊,就是!”施玉卿又笑著搖頭。
沈冬生噤聲,不敢再搭腔,假裝整理東西。
施玉卿又說:“沈老師,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
他都已經拒絕了,她還提!但沈冬生不想傷和氣,說:“請施老師千萬別麻煩,我實在沒有那個打算。”
“只是見個面——”
沈冬生打斷她:“我女朋友會不高興。”不說得這麼白,施玉卿大概不會死心。
“這樣啊。”施玉卿笑容變得有點僵。
“不好意思,施老師這麼熱心。”
“哪裡。”施玉卿很快恢復平常的神色,說:“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請我喝喝你用洗筆筒泡的特別咖啡吧。”又笑一下,識趣的走了。
施玉卿前腳一走,王淑莊後腳就進來。
“在忙?”王淑莊年輕,跟唐荷莉差不多,有唐荷莉的影子。
“還好。”
“想跟沈老師借下午的課,沒問題吧?”
“當然。”沈冬生點頭,忍不住開玩笑:“把課都借出去,我樂得清閒睡大頭覺。”
“所以還是你好。”王淑莊笑著附和。“對了,沈老師,你這個星期五晚上有沒有空?我剛好有兩張音樂會的票——”
“星期五?不好意思,我剛好有點事。”
“這麼不巧。沒關係,下次有機會再說。”
社會化久了,都知道怎麼應對人事,自己不尷尬,對方也不為難。像施玉卿和王淑莊,都懂得維持一定的矜持;但徐夏生,連矜持都不要了。
他把咖啡倒掉,又重新泡了一筒。他不是頂愛喝咖啡,卻酗咖啡。別人酒精中毒,他是咖啡因中毒。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躲在這裡。”蔡清和像逛菜市場一樣逛進去。
“這地方倒變成觀光熱門地區了。”沈冬生諷刺一句。
蔡清和充耳不聞皺眉說:“又在喝那種東西!你要喝,也別用洗筆筒裝,衛生一點!”
“老頭子就是羅嗦。你又叫學生自習了?”
“考試。我只走開十分鐘。嘿,你女朋友打電話找我。”
“荷莉?”沈冬生愣一下,“她找你做什麼?”
“你不知道?她說在你的電話留了言,不曉得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