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4)

就有“招贅”的風俗,又分兩種:一種是家裡只有女兒沒有兒子的,如果把女兒嫁出去,兩老不但晚景淒涼,老了無人照顧,甚至生活無著,因此招一個小夥子進來,俗稱“養老女婿”;一種是女人死了丈夫,留有孩子和家業,不便帶著孩子嫁人,可以招一個單身男人進來頂門立戶,俗稱“頂門女婿”。大叔幹活兒是一把好手,相貌也不錯,還帶著一頭牛,這樣多的有利條件,當然有許多寡婦人家願意招他。

正好當地有一家人家,年輕輕的兩口子,只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不幸男人被毒蛇咬傷,中毒而死,留下嬌妻幼女和十幾畝地,家裡地裡都需要人照顧,正急於要找個男人。經人拉縴說合,雙方直接見了面,女的見大叔身強力壯,相貌堂堂,是個好勞力,大叔見女的品貌端正,家裡收拾得乾淨整齊,是個好幫手,特別是那個兩歲的小姑娘,長得天真活潑,人見人愛。於是,大叔就入贅到了這一家。

這個兩歲的小姑娘,就是柳芭。

柳芭的親爸爸,原來就是給頭人種罌粟的,岜裡大叔當了上門女婿,接收了老婆孩子和全部家當,同時也接收了這十幾畝罌粟地。

對於西雙版納人來說,種罌粟並不是一件生疏的事情。僅僅在十幾年前,著名的“雲土”,就出產在雲南。新中國建立以後才基本上禁絕。因此,岜裡大叔不僅在技術上能夠勉強應付,在思想上並不以自己種“毒品”而有什麼負疚感、犯罪感。何況這是頭人規定的“地租”形式,如果交不出,就要花錢去買;而不種罌粟,只種玉米,則所收穫的糧食,是連交地租也不夠的。

我被他們救活並在他們家住下來養傷以後,一家人都拿我當自己人看待。我原來以為這也許與他們家缺少男青年有關,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與我把毛主席像章送給了柳芭有關。正因為如此,一家人中對我最好的,也是柳芭。當時她剛滿16歲,已經是個完全成熟的大姑娘了。當地人結婚早,像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有的都已經做了母親了呢。她不像我們中國姑娘那樣扭扭捏捏。她大方而文靜,性格內向,話語不多,默默地幹這幹那,盡心地伺候著我,拿我當親哥哥一樣對待。

我獲救以後的第二天,發起了高燒,是柳芭和她母親兩個人日夜守著我。我傷口發炎,疼得直咬牙根兒,她爸爸要我抽一口鴉片止止疼,我怕抽上了癮,沒敢沾。岜裡大叔抽鴉片的方法與我在電影中看到的不一樣,他不用鴉片煙槍,而是把生鴉片煙膏摻進菸絲裡,然後像抽水煙一樣抽。不過他用的水煙筒也和電影中看到的不一樣,不是銅製的,而是一種在雲南很流行的竹水煙筒:一截二尺多長很粗的竹筒,裡面裝上水,半腰插一根指頭粗細的小竹管,小竹管的尖端,就是放煙絲的“煙鍋”了。如果他不明說,看上去就和抽水煙一樣,不過那煙味兒比水煙明顯要香得多,內行人一聞就聞出來了。大嬸兒見我不肯抽鴉片,就拿一小塊煙膏用開水衝開,要我喝兩口稀釋的鴉片煙湯,說是能夠止疼的,還說他們這裡的人不管有什麼病,喝鴉片煙湯是主要的醫治方法。柳芭就用罌粟殼熬湯給我洗傷口,也說是有消炎止疼的作用。看起來,罌粟全身都是寶,在他們這裡,連炒菜的油也是用罌粟籽榨的,炸出來的豆腐比什麼油炸的都香。大叔懂點兒醫藥,就上山去採草藥來給我療病治傷,叫柳芭熬了湯端來給我喝,也是她輕手輕腳地替我洗傷口,換藥。好不容易燒退炎消,改上生肌斂口的藥,需要豬板油搗藥做藥餅子貼,附近村寨沒有豬肉賣,還是她走了二十多里路到王塔克縣城去給我買回來的。我失血過多,加上發燒以後身體虛弱,需要滋補,她把家裡幾隻下蛋的老母雞一隻一隻都宰了,給我熬湯喝。我知道,我在她們家養傷期間,她為我操了多少心,又耽誤了她多少下地幹活兒的時間啊!

二女兒寶蘿,當時才12歲,可南國姑娘發育得早,也已經是個接近成熟的女性了。也許因為不是一個父親所生,她的性格,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樣,跳跳蹦蹦,愛說愛笑,似乎根本不知道我是個外姓的陌生男人。她是個姑娘,但在我面前,卻一點兒避諱的意思也沒有。泰家的竹樓,實際上只有一間房,到了晚上,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圍著火塘在一起睡。晚睡晨起,脫衣穿衣,柳芭多少還忌諱點兒,揹著我點兒,她是什麼都不在乎,還總以我的命是她所救為理由,逼著我問應該如何報答她。她是唱歌跳舞的能手,一天到晚歌聲不斷,進進出出的,總是伴隨著清脆嘹亮婉轉的歌聲,很有點兒“瘋姑娘”的味道。

在她那個年紀,本應該上學讀書的,可是一者這裡是荒涼的邊境線,她那個無名村寨攏共只有三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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