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河喬裝成男兒身已經有兩年之久。
這兩年來,她一直找尋機會,想為俞家上下二十餘口報當日的血海深仇;離鄉背景在外流浪了近兩年後,機緣巧合地在一家茶棧裡聽人提起恆山殺手谷之事。
傳聞殺手谷的殺手連皇親國戚都能殺,她想也不想地日夜兼程趕上了山,就為找到能幫她報仇雪恨的人。
可惜,她上山後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而眼前這個正盯著她的男人,是她頭一個遇上的人。
這男人樣子粗獷冷傲,寡言淡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內斂深沉!看起來有點孤僻、不近人情。
他有一雙深邃的黑眸,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銳利,而那高挺的鼻樑顯現出他的英氣逼人,豐潤飽滿的唇片性感而迷人,平整的下巴、寬寬的額頭,還有那低沉沙啞的男性嗓音,及乾淨利落的身形。
她不得不說,他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在外頭流了兩年,她見過的男人也算不少,不過像他這麼俊朗迷人的還真是沒見過。
當他那冷傲又霸氣十足的眸子緊盯著她,她不覺喉頭一緊,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胸口狂震,而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的眼睛像是兩口漩渦,直把她的心、她的靈魂都吸了進去;她忍不住顫慄起來,只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像是快被抽光了般。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忽地,他冷冷地又吐出了一句,臉上有點懊惱、不耐。
她定定神,皺起秀眉,“這是我的事。”
她的回答教他微微一怔。他挑姚眉,勾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的睇著她,“如果你找的是殺手谷,那就關我的事。”
翠河聽出他話中含義,不覺一震,“你是殺手谷的人?”
他輕點下巴,“你想殺誰?”
“仇人。”她說。
“噢?”他似笑非笑地啾著她,“什麼樣的仇人?”
“安陽太守江均。”
他臉上沒有一絲驚色,“楊素的姨表親?”江均這號人物,他也有所耳聞。
看眼前這男人提起江均時那不驚不畏的神情,翠河不禁有點訝異。過去她找人幫她刺殺江均時,那些自稱功夫高強的人,都因為物件是楊素的姨表親而作罷,而這個人卻……
直覺告訴她,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如果你是殺手谷的人,就麻煩你通傳一聲,我要找最頂尖的殺手。”
梵剛蹙眉一笑,“最頂尖的?”
“沒錯。”她眼神堅定地迎上他的眸子,“我聽說殺手谷有羅剎、夜叉、修羅這三個頂級殺手,我要他們替我手刃仇家。”
他故作淡漠地睨著她,“你有什麼?”
“咦?”她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
“他們的價碼很高,你給得起嗎?”他問。
“這事不勞你擔心,只要見到了他們,我自會與他們議價。”她說。
聽她說要親自議價,他突然對她能給什麼而感到興趣。
他雙臂環把胸前,閒閒地睇著她,“夜叉下了山、修羅也剛接到買賣,現在就只有我閒著,你告訴我……”他忽地彎下身子,欺近了她,“你能給得起什麼價錢?”
由於他的突然欺近,翠河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你……”定定心神,她這才想起了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夜叉下山、修羅接了買賣,就只行他閒著……那麼他的意思是說,他就是人稱“羅剎”的梵剛?!
她以為像他們這種幹殺人買賣的、一定都長得一副凶神惡煞、橫眉豎眼的模樣,卻沒想到他竟是這種讓人見了就心神不寧的美男子。
“你有什麼?”他又挨近她。
這次、她沒有躲,只是兩眼圓瞪,十分倔強地盯著他看,“我什麼都沒有。”她不加思索地說。
在外面流浪兩年,她也是靠著四處打零工才活了下來,能有什麼多餘的錢僱用殺手,而且是價碼昂貴的頂級殺手?
“什麼都沒有?”他挑桃眉。
她眼底還有點狐疑地瞪著他,“你真的是羅剎梵剛?”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梵剛。”他說。
雖說心中有所懷疑,但見他氣宇軒昂,倒也不像是個普通人物。翠河心想,也許他真是羅剎也說不走。
“你不是要親自議價?”他促狹一笑。
他向來寡言,而今天他跟她說的話,卻是他一個月說話的分量。
“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