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以為已經沒事,正想從地窖中爬出時,卻又聽到無數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緊急的呼喊聲。
她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她的父親、母親及兩個弟弟又如何了?因為心急、因為無能為力,她只能躲在地窖裡暗自流淚。
又過了許久,她累了也餓了,於是在地窖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沒有半點聲息了,她實在累壞了也餓壞了,終於決定從地窖中爬出……
兩年後
恆山
在幽靜的森林裡,一道迅捷的黑影在樹梢上飛騰,然後任一棵高聳入天的巨木上停下。
一名身著黑衫、長髮飄飛的男子落花樹的最頂端,遠眺著北面渾源河在陽光照射下有如一條銀絲帶流過大地。
他約莫三十出頭、長髮披肩,簡單地從雙鬢往腦後一抓,繫了條灰色的帶子。
他看來邊幅不修,卻不顯邋遢,深刻如雕刻般的五官帶著點異族的味兒,十分粗擴豪邁。
輕功了得的他,隨意地在樹林間來去高低,毫無阻礙。而他正是梵九的長子,人稱“羅剎”的梵剛。
梵剛以參天古木粗壯的樹枝為床,在涼快的樹蔭下小歇片刻。
剛完成一樁大買賣從山下回來的他,難得偷閒地在這兒休息,心情自是不差。
突然,一陣遠遠的腳步聲傳來,清楚地鑽進了他靈敏的耳朵裡。
他坐起,循著聲源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粗布青衫的小兄弟沿著蜿蜓的山徑往山上而來。
那陌生的小兄弟氣喘吁吁地走上來,不時還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有點狼狽。
梵剛從來沒在這裡見過這個人,而他也不像是山上的樵夫或獵戶。他溫吞嬌弱,就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上恆山來?
他一路艱辛地走近,然後在樹下停了下來,像是在做片刻休息。
梵剛以手指扳下一小塊樹皮,彈指一射,打在那小兄弟的頭上。
“啊!”他低呼一聲,就連那聲音都是文弱的。
他抬起頭朝樹上瞧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是誰?”梵剛用他那低沉而冷漠的聲音問。
那小兄弟面容白皙,五官端莊而秀麗……他實在很不願意用“秀麗”兩個字來形容男人,不過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字眼可以形容樹下的年輕人。
小兄弟乾咳了兩聲,很刻意地壓低聲線,“請問殺手谷怎麼走?”
就在他壓低聲音的同時,梵剛突然驚覺到一件事——這年輕人明明就是個女人,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女扮男裝地上山找殺手谷。
他從極高的樹上一耀而下,準確地落在女扮男裝的“小兄弟”面前。
“你去殺手谷做什麼?”他略略地彎下腰睇著她,而她也像個女人般警覺地退後了兩步。
雖然她這個舉動並不明顯,卻教他更加確定她是個女人。
儘管穿著粗布衣裳,卻絲毫不減她與生俱來的美麗。
香汗淋漓、肌膚賽雪、粉頸琢玉……尤其是那對翦水明眸更是明麗動人。像她這般的絕色美女,為何要扮男裝,千辛萬苦地上恆山來尋殺手谷?
她身形纖細,但險上卻有著一種歷盡風霜的蒼涼,她眼底帶著點哀慼,像是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傷,或是失去過什麼。
他知道她那種眼神代表的是什麼,因為他也曾經受傷、曾經失去。
他是生母與關外男子所生,在他母親還未生下他之前,他父親便已離開。他母親在鄉人異樣眼光下生下了他,而後帶著他流落異地。
在他八歲那年,他母親因為再也忍受不了獨自撫養他的辛苦,及旁人異樣、嘲諷的眼光,而決定拋下他。
要不是他義父救了他並收養他,恐怕他早巳死在潼關。
在她眼底,他看見了那熟悉的失落及傷感!
也許是她眼裡有著跟他相同的悲傷,他突然對她的出現感到心悸、動容。
他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人,不過像她這種美得像是要奪去他魂魄的女人,卻是一次都不曾遇過。
對女人、對感情,他是從來都不曾期待過的;而她的乍現,卻教他如死水般的心湖起了漣漪。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確實攫住了他
就在他細細端詳著眼前女扮男裝的美人之際,她——俞翠河也正警覺地、好奇地昭著他。
為了自身安全及路上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