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留在這兒,我先走了。”支起了半跪的身子,她站了起來。
關亞倫一時情急的抓住她的手,衝口而出的喚了聲:“小逸!”
他從來不曾這般喚過她,一句無心的呼喚和肌膚的接觸,卻扯動了她每根情感神經,她強迫著自己維持鎮定,用著冷得不能再冷的語氣說:“關先生,請別這樣叫我,我不覺得已經和你熟到這般地步,你還是稱呼我為丁小姐來得好些,現在能否請你放開你的手?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讓人生任何的誤會,請你自重。”
一番話,說得令關亞倫好生尷尬,他只是一廂情願嗎?自從遇見她以來,他就漸漸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往日在情場上的無往不利,彷彿全成了一種諷刺。
他頹然地放下手,能不自重嗎?他幾乎已經失去自我肯定的價值觀了。
丁柔逸明白自己話裡的尖刻,但她寧願刻薄別人,也不願讓他來玩弄她。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關亞倫感到有些悵然若失。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失常,終於,他必須向自己承認,他已經喜歡上這名渾身帶刺的女人了。糟糕的是,他對她的所知實在太有限了,偏偏她又自設壁壘,讓他無法輕易跨越。
克華!他靈光乍現的想到了這名好友,求助於他似乎成了唯一的辦法。
匆匆的付完賬後,駕著他的保持捷,就往陳克華的公司直奔而去。
“怎麼了?和小逸處得不好嗎?”陳克華一見到他,就彷彿知道他的來意似的。“這也難怪,你大概已經被她歸列於她最討厭的型別之一了。”
“什麼意思?”他真的不明白。
“看看你衣領上的口紅印,偷了腥也不知道擦嘴,再加上你那無與倫比的外表,她大概認定了你是花花公子那一型的吧!”
衣領上的口紅印?他立即翻了衣領,斜著眼看,馬上就知道這是朱蝶衣的傑作。怪不得丁柔逸對他的態度比冰還要冷,這下子,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唇印……唉,我不跟你解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丁柔逸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怎麼?動了凡心啦?”陳克華取笑著他。
“你別糗我了,我只是覺得她太神秘,有種深不可測的氣質,她的難以捉摸令人想一窺究竟,如此而已。”他還不打算太過坦白,畢竟他曾懷疑過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
“別太好奇,她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份艱辛,也就格外懂得保護自己。”
“艱辛?你是指她母親去世的事?”
“不只。”陳克華拍拍好友的肩,示意他坐下來談,接著又說:“你聽過丁海強這個人嗎?”
丁海強?關亞倫開始在記憶中搜尋這個名字,接著他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專營建材的海強企業的負責人嗎?蒼龍建設還曾和他合作過呢!
當時的“海強企業”幾乎壟斷了建材的市場,全省各地散佈了不少的代理經銷商,其信譽與品質奠定了它成功的基礎。後來不知怎的,卻在商場上銷聲匿跡了。
“聽過,他和丁柔逸之間有什麼關係?”他欠缺聯想的問著。
“丁海強是小逸的父親。”陳克華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真從關亞倫的眼裡讀到一份震驚。
他似乎很滿意所得到的反應,接著又緩緩的開口:“丁海強自從喪妻之後,生意便一直走下坡,他自己又不力圖振作,不但將公司搞垮了,還因為染上了賭癮,連自己的女兒都拖累了。小逸為了負擔整個家庭的開支,唸到大三就休學了,白白斷送了大好的前程。”
關亞倫到如今才明白她不愛談及自己家庭的原因,他又問了句:“她有男朋友嗎?”
“男朋友?”陳克華的反應是婉惜的。“如果她有時間交男朋友,倒可以給她帶來些許調劑,只可惜她自己能擁有的時間太少了。她白天上班、晚上兼差,哪來的時間呢?”
這訊息令關亞倫快樂極了。他並不擔心和別人競爭,他擔心的是以丁柔逸的個性,要她變節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恐怕不太容易。
“你知道她晚上在哪兒兼差嗎?”他問得急迫。
“知道!亞倫,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放手大膽的去追,她值得你碰釘子。但是千萬別隻是玩玩就算,我想,她經不起這樣的傷。”陳克華語重心長的勸他。
關亞倫沉默著不開口,他知道外界怎麼謠傳他的花心,但他自己知道,他的不專情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值得專情的物件,就連朱蝶衣,也不在他列為值得投入真感情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