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我看他一直縮在毯子裡頭,我就又給他舀了幾包預防感冒的沖劑,讓他自己泡了喝。他一邊泡一邊在那感慨,說事兒媽也不過如此。我說去你奶奶的。
昨天我們倆就一直在聊天,今天就有點話題持續不下去。
本來也是啊,兩個男人能聊半天一天的已經很不錯了,這麼接連的在車上聊個兩天兩夜的換誰撐得住啊。後來還是後座的那些孩子醒了,開始自顧自地玩遊戲,車上才算有了些熱鬧的氣氛。
鍾小哥說要不然開個音樂聽聽吧。我說千萬別。這本來汽油就不多,還浪費資源用來聽音樂,別人知道的了不得揍死我們倆。鍾小哥就說那咋辦,總不能就這麼沉默到天明啊。要不開個收音機,聽聽外頭的訊息,也不算是浪費資源。
我說行,你開吧。
他就一路調那收音機玩。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十分在意,就跟他一塊在旁邊聽著,只是當提個神。我還跟他說了那個專門播軍歌的頻道。他挑過去聽了半天,果然提神得很。聽了兩首立馬就精神了起來。鍾小哥還在旁邊小聲地跟著唱。不過唱得不太好聽就是了。
軍歌這玩意其實唱著也不管什麼好不好聽。
我記得以前軍訓的時候,每次吃飯以前都要唱軍歌。那時候就都沒有人管什麼音色音調的。只要能吼出來,吼得夠大聲,那就是精神。唱得不夠大聲還不許吃飯。
讓我意外的是後頭那幾個初中生居然有兩個還會唱軍歌,跟著鍾小哥就在那唱。看來我們的愛國教育也不算太差。
聽了有半小時我就跟他說,要麼你換換吧,老聽這個跟聽歌似的,說出去也不好意思。
鍾小哥就繼續換了幾個頻道。其中有個頻道好像是官方頻道,在播報新聞。說通知聽到廣播的市民遠離海岸線、遠離植物茂盛的地方,最好待在室內,等待軍隊派發的救援物資。
我聽了一下,跟鍾小哥說,現在已經沒有呼籲市民到救助站了。鍾小哥也很認真地聽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p》�衷謖庵質焙潁�碩啻�豢樽蓯遣緩玫摹?p》
我沒想到鍾小哥這句話馬上就應驗了。
晚上的時候李嘯銳給找了個休整的地方,是一個地下停車場。
我們開進去的時候黑漆漆一片,沒有燈,估計是個沒有後備電源的地方——或者連後備電源的電都已經用光了。這畢竟已經是黑暗年代歷的3月份。
停車場裡頭的車並不多。我也不知道頂上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沒有人在上邊。我已經累得渾身上下都痛,眼皮子直打架,只想倒下就睡,連晚飯都給省了。
可我才剛倒下,張鐵就過來找我。
他說有沒有藥。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誰受傷了。就強打起精神來問他要什麼藥,止血的還是什麼。他搖了搖頭,說退燒的。我心裡頭頓時一個咯噔。
雖然在離開救助中心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接觸過發燒的病人,也再沒見過受病毒感染的人類,但這並不代表病毒就不存在。反而,現在時間過得越久,變異病毒就應該越肆虐。
我困得已經幾乎要當場倒下,但還是不得不撐起來給他翻出藥來,然後叫上李嘯銳一塊去看那些病人的情況。
兩個女的一個男的,全都是在同一輛車上的。他們說是淋雨以後感冒了,我跟李嘯銳看了一回,都還不太能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私下問李嘯銳該怎麼辦,但他也不知道。因為我們整個隊伍裡頭都沒有真正的醫護人員,也沒有人能確定發燒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李嘯銳說現在這樣絕對不能再往下走。他本來是打算只看看附近有沒有能收集點物資的地方,找不到的話第二天就走了。現在是走不了了。
其他人可能還不知道在末日裡頭髮燒意味著什麼,但是我跟李嘯銳都見過,不可能讓其他人冒險跟那三個人坐在同一個車子裡。誰知道這發燒會不會感染,誰知道被咬了以後會怎樣。
我把感冒藥和退燒藥都給他們吃了,夜裡去看了一回,好像沒有作用。
明天再讓他們吃加倍的藥,希望他們只是普通的感冒。
回頭再給鍾小哥弄點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發燒。商青那邊的人我還可以說就只是同情,鍾小哥這已經算是我的自己人了,可千萬不能出什麼狀況。
☆、2013年3月8日
2013年3月8日_星期六_陰
(黑暗年代1年3月19日)
今天天氣很不錯。